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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四爷收留我,并非单纯供我温饱,更多的,则是用柳家宝刀刀意,替我压住这该死的天生经脉。”
提起这档子陈年旧事,莫稻眼里有一丝黯然的情绪闪过,声音也变得低沉无比。
李凰来愣了愣。
莫稻短短的一席话他愣是回味了半天,而后才难以置信般地反问:“你天生经脉有缺?便如段狩天一样?”
“……不。我并不知他是如何断去一根经脉,但我的身体,应该与所有人都不同,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体质。与其说是经脉有缺,倒不如说……是我生来便不容于世。”
话音未落,莫稻就又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一条残命在世,本来也就无牵无挂,你且西进,我自己回扬州柳叶山庄便是。若是死在半途,也无甚遗憾。我命当如此。”
李凰来与莫稻认识算不上久,但从他到江宁府开始,也算有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却从未听莫稻提过这件事情。平时他与莫稻也并不经常见面,如今也是第一次看见莫稻发病的样子。
症状并不严酷,持续时间也不算太长,但若是过去十几年中一直都忍受着这样的煎熬,承担着非人之苦,李凰来真是想想就觉得如坠冰窟。
莫稻的话更是让他心中一痛。
何人不容于世?何人生来便当半途而亡?
即便是如吴九灏那样的穷酸落魄士子,也可有立地破九境,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壮举,莫稻竟也甘愿自弃性命,实在是令李凰来大为不齿。
他深吸一口气,把身上那些儒雅温良的气质尽数抛掉,狠狠啐了一口。
“之前看你咬着牙撑到这个地步,我还算把你当条汉子,以前那些令人不快之事,我也权且放在一边,不会鄙夷你到何种地步。可你如今这又是什么做法?为人在世,且不提此身乃是父母授予,便是七尺男儿,纵立于天地间,也当有一番豪情壮志,应持我命由我不由天之念想!莫稻,我可瞧不起你这种自甘断绝之人。”
该说莫稻不愧是莫稻,李凰来不过随口说了一段,他竟然能就此怔住,定定地看着李凰来,微张着嘴,眼底满是诧异神色,一言不发。
李凰来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感,在他头顶狠狠敲了一下。
“若是体质特殊,回柳叶山庄有什么用?你也说了是柳四爷靠着柳家宝刀的刀意才把你身体里那东西压制下去,现在柳叶山庄早已被灭,七把镇庄宝刀都已流落外人之手,就算是回了山庄,你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