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批人为什么会同流合污?按照江湖传闻,兰舟子唯利是图不假,可至少分得清轻重,即便偷到图纸,也不过转手贩卖掉罢了。现在怎么会不计得失,反而帮起贪魔殿来了?”
“我正觉得奇怪呢。”赵无安也摇了摇头,“段桃鲤身上那块玉佩到底是有什么价值,就连黑云会,也不惜拿图纸交换?”
李凰来挠了挠头,不解道:“你一会说黑云会一会说罗衣阁,明明跟我做交易的只是个叫残眉的女子……”
“罗衣阁就是江南道的黑云会。”赵无安直截了当道,“黑云会麾下有两门十七阁,足迹遍布造叶与大宋两朝,在下一盘以江山为局的棋。”
福州算是广南路的重镇,也不知这里的黑云会,又是个什么样的形态,会不会继续追杀他。
不过想想十年以前自己从苗疆逃出来的时候那狼狈模样,好像也大有可能。
解晖可真是个不得小觑的对手啊。即便是自诩智略超群的赵无安,在与他对弈时,都不知道他这几步棋是为了什么。
何以带走涂弥、何以放他生路、何以不惜用图纸换取玉佩,实在都是全无头绪。
赵无安正待感叹着,就听见后方传来一个沉雄的声音:“多谢赵居士提点了。”
赵无安一愣,和李凰来一同回过头去,只见胸口缠着厚重白纱的段狩天已然独自站了起来,走到了门边。
一品境界果然不同凡响,才受了如此重的伤势,接近三个时辰未有救治,居然仅休息了一会便能下床走动。
不过做到这些的段狩天显然也是元气大伤,脸上几乎惨无人色,嘴唇苍白。
“听那些人说什么罗衣阁,我还不明白该去哪里寻仇。赵居士倒是拨云见日。既然位于江南道,那我便去江南道,把他们的阁主给抓出来。”
此刻旭日初升,晨曦蹑手蹑脚地爬上了福州城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这方小院,此刻也显得暖意融融。
赵无安怔愣道:“许暗尘已死……”
“但他只是左使吧?能发号施令杀了我那位老友的,估计只能是罗衣阁的阁主了。”段狩天沙哑着声音道。
李凰来慌张起来:“你如今大伤在身……”
“伤随时都能养,报仇却是一刻等不得。”
婉拒了老医师的挽留,段狩天从腰间摸出几块大碎银放在桌子上,一手提着新抓的药,一手握紧了刀,走向门口。
眼看他去意已决,赵无安亦是没有什么挽留的心思,只是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