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阵,总算还是在甲板上站住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恶心人了。拌绳一松,原本放在栏杆外头的两个铁球立刻滚下了船,空悬在外头。稳住身形早就让楚霆使出了浑身解数,如今被这么一拖,自然是摔了个嘴啃泥。
赵无安自以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时,缩在桅杆上头的许暗尘早就跳将下来,眼疾手快地捆住了这个经验不足的水贼。
押着刚一登船就被五花大绑的楚霆到船舱,放任他接受众人好奇中带着疑惑的目光鞭挞,赵无安悄悄把许暗尘拉到了一边。
“你好像很厉害,刚才是怎么抓到楚霆的?”
许暗尘似乎是不习惯这个服侍久了的客人对自己一下子如此热情,支支吾吾,有些束手束脚。
有道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对于这些有着一技之长的人,赵无安向来是佩服有加,也颇有些自愧不如。
所以即便他生性散漫,也极想知道许暗尘是如何做到这点。若有这种宛若先知般的独特法门,他也不必辛苦坚守了。洛神剑匣中剑意虽盛,要想不费吹灰之力笼罩住整艘商船,也是痴人说梦。
愣愣看了他半晌,许暗尘才回过神来,不假思索道:“他想上船,我早就发现了。”
“什么!”赵无安难掩脸上震惊之色,“怎么会这样?”
“右舷第四块帆处的水花,比别的地方都要高。”许暗尘淡淡道,“走一圈,就能发现了。跟上船速已经很费力,他不可能再往前游,我把绳子系在第四到六块帆之间,等他上钩就行了。”
赵无安目瞪口呆。
半晌,回过神来的他长叹一声,对着这不闻一名的年轻船工苦笑道:“自愧不如啊。”
凡事熟能生巧,赵无安再怎么全神贯注,终究只是个旱鸭子,对水流变化之道更是一窍不通。
他们这些武道高手,二品一品,什么通玄造化,确实是说起来风头无两,威风八面。他们或许能信手便令大江倒灌,却难以从一条小溪的水流中揣测出滩礁缓急。
赵无安一愣,心头宛如深夜行路,忽有一点灯烛明光。
说到底,还是要多看多想,看得多了,甚至少想一些也无所谓。赵无安自认与人对敌,向来力求智胜而非力胜,却似乎疏漏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高手以战养战,赵无安不愿;但若是闭门造车,指不定还得在二品境再逗留上多少年。
造化境巅峰高手,当今天下第一的东方连漠,便是一人一锈刀,在戈壁荒漠中独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