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却还是让她看见了这一幕。
紧紧缩在安广茂怀中的安晴浑身发抖。她身边那些年纪轻轻的小捕快们也好不到哪去,死死躲在功德箱后头,大气都不敢出。
安晴口中发出含糊不明的呜呜声,紧张与恐惧一同袭来,简直快要将她挤压成肉泥。
为什么僧人们忽然就开始互相厮杀?为什么那个身穿蟒袍的男子有着如此令人恐惧的恶趣味?赵无安呢,一遇到危险总会挡在她面前的赵无安又去了哪里?是不是带着那个瓦兰公主走了,不再管她的生死?
她从未如此期待着赵无安的出现。这个念头如同魔怔,在她心头反复盘旋,挥之不去。
院外,残月清冷,寒风慑人。
直到被慈效的血与脑浆淋了一身,那些常年来伪装成僧人的密探们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手中握着十几年来从不曾离身的刀,亲手捅进了朝夕相处的师兄弟的胸口。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开始颤抖,开始捂住了脸庞。但是手上也有血,浓郁的腥味冲进鼻腔,提醒着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主子卖命,自然是一踏上这条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用尽各种方法,传递着可能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的情报;白费自己的青春韶华,剃去头发,潜伏在这间寺庙之中,过得心惊胆战。
不过是为了活着而已。
僧人们捂住自己的脸,却抑制不住那交融着惊惧与悔恨的泪水。
但这正是独孤清平所喜闻乐见之物。
他闲庭信步般地走过这些僧人中间,轻轻挥手,他们手里的匕首就猛地脱手而出,扎进另一个僧人胸膛,溅起一串慑人血花。
他单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极尽潇洒地穿过庭院,随着他的脚步,每个人手中的刀光也此起彼伏,雀跃呼啸着扎进另一人的胸膛之中。
走到大雄宝殿门口时,独孤清平身后除了那美艳女子,再无一人站立。
独孤清平阴笑道:“真是奇怪啊,躲躲藏藏着不愿见人,难道就是我们汉人待客之道?之前遇上一群瓦兰汉子,反而还比你们更热情些。”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血红的手。“他们的血,尝着好像也更热一些。”
虽说是得了圣旨,但独孤清平并不打算滥杀平民。说到底,每死一个无辜之人,就得向皇上跪请一分脸面。长此以往,明君的耐性定然会被消耗殆尽,独孤清平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可不只是靠着一身二品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