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还是悄悄探进了头来,低声问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不必。”赵无安草草应付了一句,把信放回桌上,扫了一眼桌面。笔架正放在信纸的左前方,左边则是一碗墨汁,纤纤软毫就搁在其上,仍然有湿漉漉的墨汁滴下。看来罗印生极喜欢用淮扬当地的名产三生墨,这种墨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其顺滑而不黏稠,即便放三个时辰也不会凝固,最适长时间书写,固有一笔写三生的妙语。
赵无安转过头,不多时,柳家诸人已经尽数到齐。秦穆、贺知古、柳家四位儿女以及秦九依次站在外头,张莫闲远远缩在角落里,想过来却又不敢过来。众人眼底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秦九的眼睛里甚至还带了一丝惊恐。
众目睽睽,柳四爷穿着寝衣,从楼上慢悠悠走了下来,仍是不明真相,皱眉道:“这么晚了,阿九你非说要我下来,就不知是什么事情,搞得全庄人……”
他站到门口来,愣了一愣,瞥见了躺倒在地的罗印生,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了一下他脖子上的绳子。
柳四爷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声音来,他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赵无安,把嘴巴张得极大,但只能从嗓子里挤出一丁点儿微弱的嘶哑声音,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
“赵居士,这是……”
赵无安拿过信,递了过去。柳四爷颤抖着伸出手去,但是拿了好多下,仍然接不住。后头的柳传云轻轻叹息一声,走上前一步,从赵无安手里接过了信纸,拿在手里,面色一白,道:“确实是他的字迹。”
惊恐的人们一时安静下来,柳传云按下心中的恐惧,扫视了一遍书信,面朝众人念了起来。
“罗印生心迹,呈柳叶山庄诸位。”
已经读过一遍的赵无安不打算再细听,而是凝神观察走廊中诸人神色。不出所料,代楼桑榆依然在楼下,未曾上来,这姑娘一睡就睡得很熟。令他微微感到意外的是同样住得较远的贺知古,居然与涂弥一样,是穿齐了正装来的。
难道柳叶山庄的客房就那么让人睡不下去吗?
赵无安担忧起来。
那边,柳传云已经读完了信,呈给众人再一一过目,涂弥自觉地缩到了一边,贺知古也摆摆手道:“我算是个外人,贵庄家事,我就不便参与了。”
他倒是把责任甩得干净,不过此人虽然可疑,所言却未必没有道理。无论是罗印生的笔迹还是庄中地形而言,贺知古都极为陌生,就算是他监守自盗,再杀害罗印生来掩人耳目,也不可能伪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