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冠,鼻孔朝天,一副学问盖天下的派头。
季大乡正平常对待乡民就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因此他也深深懂得这鼻孔的丰富含义,他最怕的便也是这鼻孔。
季大乡正躬着身,小碎步急跑过去,扶住史夫子的一只手臂,“史夫子,辛苦了,我有幸在这室内旁听了一席课,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扶着史老夫子坐到太师椅上,端好茶递给史夫子。
史老夫子喝了一口茶,鼻孔依然高高朝天。缓缓开口道,“季大乡正,不必带高帽了,老朽承受不起,你家的公子的顽劣等级,老朽实在叹服,实在技穷,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史夫子,您可不能就这样放弃季青啊,他才十岁,这要是被您都放弃了,那还有那位夫子敢收他啊,那他这一生岂不是毁了……”季大乡正虽然存心卖惨,但讲的话里,有八九分都是真情,一边说一边抹泪。
史老夫子看他悲伤逆流成河,心中怒气消弥了些,同情增加了些,为人父母确实不易,当下语气便软和了些:“师者,父母心,我岂不存爱子之心,只是令郎性如野马,实难驯服,如若留他,其它学子亦怨声载道啊。”
史老夫子这样说,季大乡正也还是用他使熟络了的卖惨计。二人相持不下,难分胜负。史夫子只好有请外援,让受季青迫害的同窗们一一登场,前来说法。
第一位进来的是个小胖子:这小胖子的特点就是胖,胖到凡是有关节的地方,那多余出来的肥肉就会形成一道缝,浅的可以夹住蚊子,深的可以藏个小苹果。这小胖子本来见到史夫子还有些紧张木讷,一听夫子让他说说魔童季青的罪状,立码就口若悬河:
那日午睡,我一醒来,就觉得浑身发痒,我将手臂关节处的肉一扒开,就看到里面放着一只蚂蚁,我再一扒其它处,也有蚂蚁……就连我后脖里,都被放进了蚂蚁……
小胖子吐字清晰、逻辑顺畅、情感充沛。
“做人,谁一辈子没被人欺负过呢?”史夫子好不容易安抚好小胖哥的情绪,让他回到教室里去了。
第二位进来的是一个服色如番茄的女孩,也就十来岁吧,一进来小丫头就说开了:妈妈说,番茄是个宝,一天一个,皮肤好好。可是我放在课桌里的番茄,竟然上面都有一个小孔,一打开来,里面一点汁水都没有……后来我才发现,竟是季青用麦秸杆扎进去,吸干了汁水,唔唔……我的番茄
史夫子摇了摇头,哎声叹气……
“夫子,季青呢、季青呢,看我不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