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到昏昏暗暗到繁星点点到深夜阑珊,惠苒再强大的内心始终没有调整过来。
不过,偌大王府,漫漫长路,偶尔一天的失意随心所欲又有何妨?这大概是她唯一允许放纵自己的日子。
“主子,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奴婢给您熬点儿参汤,您多少喝点儿吧?”斐然端了一盅参汤,轻轻放在桌子上,劝慰道。
惠苒丝毫没动,若不是她睫毛微眨,几乎都分辨不出是出神还是睡着。
“主子——”斐然又唤了一声儿。
“端下去吧,我不想喝。”惠苒摆了摆手,似是想要转换自己的心情,不再垂首望外了。
“可您一天没吃东西了。”
“不饿。”
“斐然,你说绵怿会不会冷?会不会饿?他那么小,肯定会想额娘吧?那年他烧的那么厉害,要是我再早点儿发现,或许他就不会走了……”今日是绵怿的忌日,若是平安长大,今年也该十六岁了,按照满族风俗,说不定已经成亲了……
惠苒陷入悲凉中无法自拔,越是这般想,心里的刺痛越是扎心。
“主子,您已经做到所有能做的了,大阿哥若是看到您这样折磨自己,恐怕心里也难受的紧的。”斐然看着黯然神伤垂泪的主子,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
“会吗?不会怨恨我吗?”惠苒似自言自语喃喃。
“肯定不会的,主子。”斐然心疼主子,多么灵动善言的人儿啊,生生成了这般模样。
惠苒每次看见绵宁,都会想起绵怿,她心底就会滋生一片酸楚。同是皇家儿郎,为何绵怿命薄如纸?
陷入了某一种思绪无法自拔的时候,人往往就会钻牛角尖。
“是啊,凭什么受苦受难的都是我们母子?凭什么她喜塔腊.朗娟安然无事,儿女双全?她做了那么多多恶,凭什么还能享受这样的眷浓?我就是要让她尝尝什么是一报还一报!”惠苒自从发现朗娟赏赐她的手镯里暗藏古怪,便私下偷偷让云叔查了查旻怿的病案,果不其然,当年,旻怿的情况实在是可疑的很。两者检测的东西极其相似,只是,当时给旻怿看病的太医早就不在了,谁能确定这事必定和她朗慧苑有关。
于是,惠苒便更倾心于查出朗慧苑现在的事情,这样或许更有效果一些。
因为惠苒知道王爷曾是多么喜欢和重视旻怿,若是有此机会,便是她不说,王爷也会清算到底。
“主子?”斐然担心惠苒多想,稍稍前倾了下身子叫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