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前我也咨询过律师,像这种没有限制的口头遗嘱是不合法的,相关的法律早就有了规定,我不相信鼎鼎大名的孙律师会不知道。”
陆凛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给孙贤明想理由的时间,唇边的笑意加深,催促道:“怎么样?孙律师想好该怎么回答我了吗?”
孙贤明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镇定了,嘴硬道:“陆先生想多了,裴荣盛先生去世之前,明确说过他不放心裴琬小姐为了这些杂务耽误自己的学业,所以时间限制应该是在裴琬小姐上学期间,按照法律,这份口头遗嘱有效。”
“是么?可是我已经毕业好几个月了,大伯,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父亲刚去世的时候,裴琬还差一个月就毕业,裴荣昌还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裴琬委屈的垂着肩膀,面露难色:“按照孙律师这么说,我母亲住院的那段时间,其实我已经可以拿到父亲的遗产了,如果大伯主动告诉我,母亲也不至于连治疗费都没有……”
这番话要是让媒体听到,就算没什么,也能被人编出一段故事来。
裴荣昌心虚的抬手打断了她的诉苦:“裴琬,你这就有点故意为难了,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可是帮弟妹交了整整一年的住院费和治疗费,那些钱还都是我自己出钱,没动你父亲的东西,你现在怎么能不认账呢?”
“是啊,大伯你的确这么做了,可是在你亲自去医院交完费用以后,我妈妈就去世了。”
裴琬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森冷:“大伯,那些钱,医院都退给你了吗?虽然妈妈没能用上你的钱,不过你的好意,她一定收到了,说不定晚上她会亲自来感谢你呢。”
幽森的声音让心虚的裴荣昌脸色大变,惊出了一身冷汗。
裴嫣然总算张了回眼睛,看出自己父亲的脸色不对,用力拍着桌子,义正言辞的吼道:“裴琬,你什么意思?父亲他好心好意帮你们两母女考虑,是你妈自己没福气享受,死的早,怪谁呢?要怪就怪她短命!你吓唬我父亲算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看在二叔的面子上,我……”
话还没说完,她被人泼了一身咖啡。
陆凛优雅的放下空空如也的咖啡杯,毫无歉意的耸耸肩:“抱歉了,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是杯子控制了我的手。”
楚贤拍着桌子笑了起来,学着裴嫣然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要怪她不长眼,非要坐在你对面,浪费了你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