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目光却怎么都凶狠不起来。
一天不见,荷香也憔悴了许多,眼圈下面一片乌青。
晚上八点多,护士把盛晋煦从恢复室推了出来,他小小的身子缩在白色的病号服里,眉头紧紧蹙着。
他的腿上打了厚重的石膏,用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包裹着,和腰一般粗。
麻醉药的药效还没过完全过去,盛晋煦睡意朦胧,迷迷糊糊中看见沈妤就在旁边,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沈妤轻轻摸着他的额头,道:“现在体温还算正常,但今天晚上搞不好又要发烧,你们好好看着,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叫护士。”
荷香点点头,细想沈妤说的话,又有些诧异,“大少奶奶不在这里陪着吗?煦少爷醒了肯定要找你。”
沈妤摇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荷香留下照顾,谢长里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来,自告奋勇也留下了。
陶妈妈跟着沈妤出门,沈家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沈家的佣人格外殷勤,跑过来打开车门,恭敬地道:“沈小姐请。”
沈妤已经答应了要嫁给沈淮安,再称呼盛夫人就不合适了。
陶妈妈疑惑看了这些人一眼,没搞清楚状况。
盛家如今的经济状况已经雇不起汽车了,那这些眼生的佣人,这辆车又是怎么回事?
陶妈妈憋了一路,她一直想问,无奈沈妤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回到清水镇,夜已经深了,秋天的风裹挟着一阵又一阵凉意,似乎要刻入骨髓。
老夫人还在等着,昏黄的煤油灯下,她银白色的头发泛着温润的光泽,驱赶着夜晚的凉意。
“芙蓉,快把饭端上来。”见沈妤回来,她打起精神道。
老夫人手里拿着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毛线是温暖的米色,正是沈妤的尺寸。
喝着排骨汤,沈妤觉得眼睛酸涩,心中泛起一阵苦楚,喉头有些哽咽了。
如今的盛家,她和老夫人相依为命,在老夫人眼中,沈妤已经是自家人了,她把沈妤当成自己的孙女来疼。
沈妤到了嘴边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了。
这次回到清水镇,她原本已经想的很清楚。沈淮安回来操办婚礼,这件事很快就会传的人尽皆知。
既然老夫人迟早要知道,还不如由她亲口说出来。
见沈妤脸色不好,老夫人问:“怎么了?是不是煦儿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