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轻轻点头,她用力地抓住椅子的扶手,直到指节泛白。
“荷香,你说如果我当初没有查得胜茶行的账,没有收回二房的铺子,没有抓住杜鹃和百灵,姜婆婆是不是就不会死?”她怔怔地问,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淌。
荷香有些手足无措,“小姐,咱们刚查到姜婆婆染病的事,庄子上就出了事,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咱们还想着和她们理论,这些人倒好,动辄就玩阴的。”
马富贵死了,姜婆婆死了,还有不相干的伙计,丫鬟,在二夫人眼里,这些人根本不算什么。
但每一次,只要涉及到身边的人,沈妤都会一再地让步。
她也糊涂了,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太强硬,还是过分仁慈。
书房里传来盛晋煦的读书声,每天晚上,沈妤在外间看书,盛晋煦就在书房里温书,他是个懂事的孩子。
沈妤收住了眼泪,道:“这件事不要让煦儿知道,对他还是说婆婆去城外养病了,暂时不能回来。你和来福抽空去一趟,好好料理婆婆的后事。”
晚上,躺在床上,盛晋煦盯着沈妤,问:“娘亲,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
沈妤掩饰地笑笑,“娘亲没有哭,是看账本太多,眼睛累了,有点肿。”
盛晋煦将信将疑,软软的手轻轻抚摸沈妤的眼睛,“我给娘亲吹吹,就不痛了。”
沈妤仰起头,不让眼泪再一次流下来。
她心中暗暗发誓,二房欠她的,她一定会让那些人连本带利一起还回来。
二夫人对外说染病在家,沈妤本以为有段日子见不到了,但不想第二天她去鹤寿堂给老夫人请安,就见到了二夫人。
今日学堂休息,沈妤也罢盛晋煦一起带来了,进了门,盛晋煦就跑到老夫人身边,脱掉鞋子,蹬蹬蹬爬上了软榻,趴在炕桌旁吃点心。
老夫人笑着拍盛晋煦的屁股,“早知道你要来,陶妈妈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你先别忙着说,和我说说,你是想我了,还是想点心了?”
盛晋煦抬头,也不顾唇上沾的油腻腻的,就香了老夫人一口,“我是想老祖宗了。”
老夫人慈爱地摸摸盛晋煦的脑袋,伸手擦去了脸上的点心渣。
大夫人不屑道:“男孩子就要勤学苦读,宠着惯着,成什么体统。”
老夫人搂着盛晋煦,道:“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我不宠他宠谁?再说了,煦儿功课可是一点没落下,前两天还来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