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拿捏盛家的把柄,盛老夫人算计人心一辈子,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况且,若是“新旧茶”混卖,又怎能显得出她这辨茶的本领呢?
沈妤望着扶云居的匾额,缓缓露出个笑。
她也只是,想在这个波诡云谲的盛家活的好一些罢了。
第二日一早,她便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去了盛氏茶坊。
刚进去便看到几个管事围着盛延卿扯皮。
“二爷,您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个月的账一分钱都没收回来,若是再将茶叶销毁一批,茶坊里的伙计都得喝西北风了!”
“就是!您一来,二话不说就要换管事,说来我们也算为盛家卖了一辈子命,您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把人打发了啊!”
“您别说咱们不给您面子,就是大爷在这儿,也得讲规矩不是?要不咱们干脆去老夫人跟前评评理,看老夫人是不是那种对忠仆用完就扔的人!”
沈妤驻足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盛延卿要处置当初和桂管事一起做假账的人。
去年茶叶明明没涨价,进价却高了两成,分明是铺子上和庄子上里应外合,坑盛家钱财。
只见盛延卿坐在堂中,对那群管事的抱怨无动于衷。手上一杯清茶,袅袅散着香气,偏生让这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就在众管事面面相觑之时,他放下茶盏,淡淡地说道,“规矩?盛家的规矩何时是底下人能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原本我也看着几位管事在盛家做事多年,不欲追究。但是若是几位非要不顾脸面,那不如就查一查是不是真的是忠仆。要是真查出来不干净,也别怪盛家不讲情面。”
此话一出,几位管事顿时变了脸色。
沈妤站在那儿偷听了一会儿,只觉得盛延卿这一招恐吓用得真好。这群倚老卖老的人,怕得就是主家深究了。
她理了理裙摆,走了进去。
“大嫂。”
沈妤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姓陈的管事哭天抢地地跪到了沈妤面前,摆出一副受到天大冤屈的样子,“大奶奶,您可要给小的们做主啊。大爷才刚过世,二爷就急着将我们这些老人给换了啊,这分明是有私心啊!”
沈妤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扫了一眼那名管事,沉声道,“私心?二爷是盛家的二爷,自然是一心向着盛家的,能有什么私心。倒是你们,既然如此忠心于我夫君,为何还要如此闹腾得让他在地底下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