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尉愣住,深栗色的眸子里,闪动着粼粼的光芒。
女人全身散着冷气,即使将车子里的空调开到最高,也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白里透紫的嘴唇痛苦的抿成一条直线,白皙的小腿上青紫一片,混合着残留的血迹,触目惊心。
江绾的头倚在褚尉肩侧,冰凉的雨水顺着发丝断断续续的滴在褚尉的衬衣上,瞬间沾湿一片。
他紧拥着江绾,似乎这样就能和她一起分担这冷与痛。
飞速疾驰的车子里,尽是无言的沉默。
医院的VIP病房,江绾紧闭着双眸,密梳一般的睫毛在光线的照耀下落下一片阴影,惨白的小脸即使是睡着了也那般倔强,紧张着不肯松懈一分。
褚尉坐在一旁,盯着江绾入神,半晌,他抬手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开,试了试江绾额头的温度。
发烧烧了一夜,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没那么烫了。
时间好像走的异常的慢,江绾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巨大的冰窟里,漆黑一片看不见面前的路。
冰凉的雨无情的打在身上,顺着她的肌肤潺潺的流动着,不知在何时,风雨声中掺杂上了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像是在唤着她快快醒来。
身上的痛意逐渐消散,伴随着室内的温度一起回暖。
有什么东西紧紧的扯着她似的,让她一步步脱离这个可怕的深渊。
江绾猛的睁开眼睛,身体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略微定了定神,看见了趴在床侧的褚尉。
消毒水的气味窜如鼻息,她毫无目的的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白色窗帘的落地窗开着,一切像是被大于洗刷过了似的,淡淡的散着泥土的芬芳气味。浅色调的室内装饰,让整个房间显得空旷而单调。
医院?
她的孩子呢?在某个保温箱里独自一人承受着病痛吗?
生产以来的这些天,她仿佛一闭上眼就能听到耳畔有响亮的婴儿哭声,每天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她还从没抱过自己的宝宝,没机会去逗他笑,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她对宝宝的记忆,仅仅停留在她昏迷前听到的那一声响亮的啼哭。
她静静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鼻头酸酸的,眼眶中溢满对我泪水在悄悄打转,最终在眼角滑下了一道泪痕。
那种看不到出口的迷茫与无助感深深的包裹着她,上一次体会这种感觉的时候,爸爸就平静的睡在她的面前,只是他再也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