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将悲伤的情绪沉入眼底后,庆王重新抬起头来,装作宽松的笑了笑:
“本王今日过来的确是有些事情要告知一娘,圣人私自出宫密会你夫君的事情被温季清知晓了,如今圣人身边最得力的权臣死的死,外放的外放,赵家虽说不是显贵门户,可毕竟也是商贾巨户,听说和李国公还有些交情,背后还有一个波斯商队,一娘还是劝着尊夫往后少参与朝事。”
顿了顿,庆王又接着说道:“李国公还朝带了一支劲旅,以拱卫京师的名义驻扎在了蓝田关,这蓝田关守将本就是李国公门生,李国公此举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温季清近日也在频繁调动神策军,只怕京都中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苏宁儿恍然大悟,此刻终于断定了温季清让赵元白出任盐铁副使前往江南的用意,他是想要彻底的孤立李国公。
庆王吁了口气,再道:
“还有一事,听说苏家产的瓷器今年都是由官船运送,神策军亲自押运,这件事不光是本王,叶相都已经起了疑心,北衙一党这些年一直和南方的牙行势力有所勾连,他们织下的网遍及全国各地,据说还有不少朝中官员都牵涉其中,他们利用这张网不仅谋取私利,而且还用来对付政敌,早些年有出海的行商就在外邦遇见过贩卖至海外的官眷,所以一娘也该劝劝苏议郎早些和北衙一党划清界限。”
此事,苏宁儿心里早有盘算,她并不准备立刻告诉苏景,以免打草惊蛇。
她装作云淡风轻的同庆王揖了揖身,细声答道:“多谢殿下前来告知我苏赵两家的处境,奴家和拙夫感激不尽,殿下虽不在朝局之中,若朝事动荡,殿下也难免会被人牵扯其中,还望殿下珍重。”
庆王听到她关切自己,感动得说话都有些颤抖:“本王、本王会的,本王......”
苏宁儿又怕他说出什么不着边际的话,立刻打断他道:“若是殿下没有其他的事情,奴家就告退了。”
说罢,她便急匆匆的转过身去,准备回院里。
“苏一娘。”
才挪了几步,庆王的身影干净的在她身后响起。
她讪讪的转回去,静静的凝视住他。
“你要相信本王是有苦衷的。”
他的话让苏宁儿平静的心立刻波澜不止。
她何尝不知道他心里的苦衷,可现在再去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领着丫头踉踉跄跄的回到棠华院,回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