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苏宁儿已经大抵猜测到前阵子温季清与苏景关起门来所议论的话题了。
苏景待她不错,她不希望看到这位叔父糊里糊涂的就被卷进了北衙一党,成为北衙一党在外敛财的爪牙。
她很认真的同苏景说道:“二叔,你既然感念皇恩,宁儿想朝廷已经拨付了赈灾款来弥补桑农的损失,咱们苏家又是丝绸大户,这次易马二叔不如尽数将丝绸交给朝廷,价格嘛,还是按着往年的来。”
“你这丫头可真是财大气粗”,苏景突然没了好脸色,疾言厉色道:“今年丝绸产量定是不如以前,可偏偏这个时候海路回暖,丝绸需求量剧增,那些胡商可不是差钱的主,不少丝绸商都愿意将丝绸销往海外,如若朝廷不拨付更多的银钱,怎能收得上来绸布。”
说着,他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一个姑娘家,我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总之呀咱们做生意的得跟着大势走,若我苏府一意孤行,岂不是乱了规矩。”
他这般一本正经,苏宁儿却觉得他说的尽是违心话。
来到苏府这些日子,她对丝绸行业也大概有些了解。
要说供进簿中,丝绸商最主要的不过来自蜀中、河北、河中和江南这些地方,除了宫廷官营的手工作坊,民间的便属苏家和河北的几户丝绸商所产丝绸最多。
但眼下,北边战事未平,河北一带的丝绸几乎入不了朝廷,蜀中一带的锦缎多数又要进贡给宫中所用,所以能倚仗的便只剩下江南和河中。
补给神策军几万匹战马,少说也需要近百万匹丝绸,这对于眼下的朝廷来说本就是一项艰难而巨大的支出,若是她这二叔勾结温季清趁此机会敛财,可真是有些丧尽天良。
她知道苏景总归只是个生意人,改不掉唯利是图的本性,可一旦和温季清勾连到一块,将来扳倒北衙一党之日,苏景免不得要受牵连。
明知苏景已经有些不悦,她还是想要再劝慰他几句:“二叔,宁儿知道这两年苏家前景大好,你想趁势兴旺苏家祖业,宁儿身在闺中也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但宁儿有些话还是想说给二叔听,温国公能器重咱们苏家,我们是该感激他,该给的自是一样不能少,但宁儿也希望二叔不要忘了陶家的下场,这天下毕竟是圣人的天下。”
苏宁儿这席话让苏景猛然一怔,愣在堂上出神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唏嘘道:“阿宁呀,你说的二叔都记下了,你放心,二叔自有分寸,今日是你的生辰,咱们不提其他的事情。”
顿了顿,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