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着郑国公过的那番话,她也直言道:“郑相今日对奴家过,圣人眼下最担心的是北边的战事,阉宦之祸终究只是萧墙之祸,繁镇割据才是动摇国本之关键所在,只要圣人不偏信于北衙一党,内实嫌之,阳示尊崇,一旦北衙一党放松警惕,圣人便能联络朝臣,将阉宦一网打尽。”
深深的凝视着郢王,苏宁儿的话忽然停顿下来。
想起圣人,想起他那样无微不至的关切着自己,心里就格外的难受。
她强忍着心中的伤痛,神情庄重的继续同郢王道:“可藩镇的叛乱不一样呀,那是虎狼,一旦李国公兵败,便会有无数的逆党蜂拥而出,到时候的形势将会更加艰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相比起来,他们才比北衙一党更可怕呀。”
“内实嫌之,阳示尊崇”,郢王眼眉低垂着,反复呢喃苏宁儿这句话,心里渐渐的有了主意。
赵元白也趁势道:“阿宁的不错,殿下切莫辜负了圣人这番苦心,眼下你只能装作一无所知,回到府中静候宫中传下旨意,如果圣人真有不测,殿下也要做好忍辱负重的打算,一切等着李国公班师回朝后再去慢慢的与北衙一党清算这笔账。”
郢王沉默着从赵元白手中拿回那道诏书,沉吟了一会儿后,终于将诏书放到火烛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随后,他静静地注视着苏宁儿与赵元白,细声道:“三郎,本王把君宁公主就托付给你了,你务必要将她安然送回府上,本王这就回府,让金吾卫的将士也各自回营。”
赵元白与苏宁儿相视着欣慰的笑了笑,目送着郢王走出院子,各自才安下心来。
烛光温柔的颤动着,时不时发出“噗噗”的轻响。
屋子里静默了许久,苏宁儿心里忐忑不安的想着眼下苏府的情形,想着圣冉底怎样了,猛然一抬头,发现赵元白正紧盯着自己,猥琐的笑着。
虽然他那张脸英气逼人,可这样的笑容看着还是让人有些厌恶。
苏宁儿下意识的环抱着双臂,有些胆怯的问道:“赵元白,你、你想做什么?”
赵元白立时收起那猥琐的笑容,略显俏皮的道:“阿宁,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这般聪慧,能出如此有见地的话?”
苏宁儿猜到他是在指刚才与郢王的那些言语,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赵郎君足智多谋,又见多识广,区区奴家在你眼里自然是不足为提的。”
赵元白脸上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像是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