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儿与齐氏的车驾从苏府离去不久,就有一辆线条雅致的马车悠悠荡荡的朝着光德坊驶来。
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闯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车中的乘客。
车夫轻吆慢喝了一路,拐过几道曲巷,最后缓缓停在了西南隅的苏府门前。
苏府门前的两名部曲见着如此华丽的车驾,自是讶异,刚刚迎上前,就见车上走下来两名中年肥阔男子。
其中一名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子从容的从怀中亮出一枚金色鱼符,便吓得其中一名部曲神色慌张的冲入了院中。
此时的周氏正领着苏凝香在院子里赏着雪景。
自打与苏宁儿约法三章后,她这孽女就一直闷在东边的院子里,今日好不容易遇上苏宁儿出门,这天气又不适合蹴球,恰好可以与她一起走出内院散散心。
望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周氏笑吟吟的感慨道:“真是瑞雪兆丰年呀,来年定是个好年景。”
苏凝香却像个闷葫芦似的,握着枚小手炉呆立在她身旁,静静地注视着府门的方向。
周氏斜睨了她一眼,似有些不悦,故意提高了语调:“阿香,为娘听说你阿姐每次赋诗都能睹物侃侃而来,你说那臭丫头平日里也不是饱读诗书之人,哪里来的这天赋,你今日不妨也为为娘吟诵一首。”
苏凝香冷冷的眯了眯眼,一张脸顿时阴沉下去,都快掩埋进了披帛中。
“清幽池浅壁中树,寂寥梅花相映竹。冷面凭栏说离怨,不尽悲欢强作苦”,周氏自顾自的呢喃了一遍,又自言自语道:“真是好诗呢,听说那臭丫头仅是望着房中的壁画就信手拈来,作成了这首七言,也难怪庆王、圣人、杜红娘都要对她另眼相看。”
苏凝香听得厌烦,直接背过身去。
周氏已沉浸在自己的无限遐想当中,独自品评了一番,又开始喃喃自语道:“可我怎么都觉得这臭丫头还是在对赵家那死獠子念念不忘呢。”
说着,她又看了看苏凝香,见这小祖宗冷着一张脸,顿觉扫兴,又同远处的惠儿招了招手。
惠儿连忙到她跟前,黝黑的珠子在眼眶中打着转,一脸茫然。
周氏凝视着天空中飘下来的片片雪花,缓缓皱起了眉头:“阿惠,你说宁儿那丫头这次真的会乖乖听话?这死丫头向来不老实,会不会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惠儿有些无奈,这段日子可不止一次听她唠叨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