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中圣人对于女子诗会的两首难断之作也未直接作出评断,但所赏之物已足见分晓,尤其是亲自将身上所穿锦袍赏与作《梦如钩》的女子,可见青睐程度不同一般。
消息传出,自是几家欢乐几家愁,甚至已经有人开始重新议论起前些日子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退婚事件。
然而再提起那苏家一娘时,各自的脸上不觉多出了几分敬佩的神色,也有少许敢于直言的人公开的为苏一娘打抱不平。
陶九娘此时已坐在回府的车马之中,一副愤愤难平委屈至极的样子,对着面前的亲近侍女不停自言自语的抱怨道:
“好你个苏一娘,实在是阴险了些,不说是失忆忘记了些事情吗,怎生还能作诗,而且还写得那般矫揉造作、故意呻吟,神不知鬼不觉竟然抢了诗魁的位置,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那侍女畏惧着劝道:“圣人对九娘的恩赏也不轻呀,那御制的金釦玉碗何其贵重,这要是回到府中让阿郎知道了定是又要夸赞九娘一番,其余各房的郎君、小娘子也只会对九娘青睐有加。”
“你懂什么”,陶九娘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我何须要他们青睐,让那穷醋女得了诗魁,要是传入三郎耳中,免不得又会旧情复燃,我辛辛苦苦谋划这些日子,之前的付出不全都白费了。”
说着她又瞟了眼侍女:“今日可有打听到三郎的去处?”
那侍女努了努嘴,也不太确定:“好像是一个人去了西市的波斯邸那边。”
“哦,那赶紧去波斯邸。”
“波斯邸?”
侍女闻言吓得不轻。
陶九娘怒瞪着双眼:“怎么,她苏一娘能去的地方,我就去不得了。”
侍女不敢反驳,只是怯怯的道:“不回府了吗,阿郎和田姨娘都等着九娘回去庆祝呢。”
“有什么好庆祝的”,陶九娘不悦的蹙了蹙眉:“又不是诗魁,还是去寻三郎要紧。”
......
已近傍晚,西市的波斯邸酒肆中早已人满为患。
自贞观以来,近自番邦属国,远自千里外的海外诸国慕名而来的胡人数不胜数,这些胡商在长安城中的酒肆最是受到唐人热捧,也早有诗云“落花踏尽游何处,笑人胡姬酒肆中。”
即便胡人酒肆中酒价要高出平常酒肆许多倍,但长安人仍是趋之若鹜,将之作为一种追求。
而在长安城所有的胡人酒肆中,生意最火爆的当属西市的波斯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