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才寅时刚过,清晨的第一缕柔光洒入天门街上,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空气中散着丝丝清冷和淡淡幽香,从朱雀门一直向南蔓延开去。
外郭城光德坊西北隅的苏家,在阴沉了整整三日之后又开始重新热闹起来,窃窃不断的议论声时不时响起在庭院中的某个角落:
“听阿莱说苏一娘昨晚诈尸了,眼看着就要到出殡的时候了,竟活生生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这个还不好说,据说是请医师来看过,得亏是醒来的及时,要是再晚几个时辰,怕是叫破了天也没人理睬的。”
“那现在到底如何了呀?”
“谁知道呢,也没人敢去西院那边,你昨晚是没有瞧见二大娘子和凝香小娘子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怕是吓得不轻。”
“哦,那也是二大娘子强人所难,明知赵家三郎与一娘情投意合,却又偏偏替大房允了别家的婚事,弄得两房好生难堪。”
“嘘,你小声些,若是让二娘子听去,又要罚你去马厩喂马的。”
两名侍女穿扮的年轻女子四处打量着,看到前面有人匆匆忙忙的步了过来,赶紧闭了舌根,一路穿过廊坊向着外院行去。
内院家祠中,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人正跪于祠堂中央,对着十余方灵位和先人画像虔诚的低声念着:“幸得苏家列祖列宗庇佑,保住了我大房一脉,为感念祖宗恩德,齐氏从此愿与青灯为伴,日日为苏家祈福,只盼祖宗显灵,让宁儿能早些醒来。”
她的身后站着位中年男人,靠着门边,两手牢牢的裹在衣袖之中,在此已等候多时。
此刻他有些不耐烦的打量了眼刚刚过来的夫人,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对,相互示意了片刻,却见夫人忽然同他使了个充满威慑的眼色。
中年男人惧于威势,极不情愿的埋下头去,一边思量着一边缓缓走到齐氏身旁,而后跪在蒲团上,作揖跪拜。
待得拜礼完毕,他才转过头去小心翼翼的审视了眼齐氏,伴随着“嗯哼”一声轻咳,然后缓缓说道:“嫂嫂,阿宁那丫头也算是活过来了,醒来无非是早晚的事,这些天你没日没夜的守在她的灵柩旁,甚是辛苦,不如早些回房歇息去吧。”
身后妇人听到这番话,极为不悦的瞪了瞪眼,又刻意干咳了声,脸色顿时阴沉下去。
齐氏仍是紧闭着双眼,彷如从未听见中年男人的说话声,也未瞧见二人的小动作。
“哎”,中年男人无奈的叹息了声:“我苏家这是造了哪门子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