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秦淮躺在榻上辗转难眠,原本她以为自己来到云州是躲开了纷争,可她不过才来了两日白氏就有这么大的怨气,整治一个白氏不算什么,但她不想和舅舅失了和气,想来要安然无恙的过日子是不能了。
今天白氏也是气恼了,说不定明日就又要找什么损招来逼迫自己就范,这样打起精神应付女人的日子不比宫中悠闲。
而且顾白修忽然从浔阳千里迢迢赶来颜家,若说不是为了自己,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要务?
夜里的寒风吹着窗外的树枝颤动,斑驳的影子投在窗纸上别有一番诡异,秦淮不自觉拢了拢这一穿并不厚实的锦被,又往榻内缩了一缩。
这床板硬的像是大理石铺的,每晚秦淮都要将被子压一半在身侧,只听外头悉悉索索,像是有人踩雪。
“公主可歇下了?”
窗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细微的声音,这声音如同潺水击石,冷冽中带着点点吸引力。秦淮辨认得出这是顾白修来了,她惊喜万分,立马翻身下榻披了一件外衣就去开了门。
她就知道,顾白修一定是为自己而来。
随着房门渐渐推开,顾白修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容慢慢出现在秦淮眼前,鬓如刀裁,眉如墨画,让人不知道拥有这般容颜的男子,究竟是不是从仙境走出来的。
秦淮每一次直视这个男人总会被他的容貌所惊艳,这一次也不例外。
“深夜叨扰本不应该,可否与公主借一步详谈。”
顾白修的话让秦淮从往日的思绪中抽了出来,他的背后是皎洁的明月和漫天白雪,整个简陋的院子也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与众不同。
秦淮尴尬的错开身子,让顾白修进了屋。
顾白修依旧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白衣,整个人腰板挺得直直的,想来他们习武之人就是和俗人不一样,永远清雅出尘,永远一骑绝尘。
“不知这一次顾少侠前来,可是宴心妹妹有了法子让我回京了?”
秦淮口中的宴心妹妹便是澜州城的才女柳宴心,前段时间她可是整个天榆的风云人物,旁人只知道她是澜州才女、是天榆骠骑大将军的嫡女、是破军山的首徒,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一次夺嫡之事的背后,是宴心一手策划了全部,而秦淮也确实参与了柳宴心的整个计划。
如今三皇兄能够在诸位皇子中脱颖而出,柳宴心功不可没,秦淮当初和宴心一见如故,宴心多次帮她出谋划策,可人算不如天算,就算二皇兄已经败落而亡,她还是躲不过这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