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金佛的眼睛。
邪门得不得了。
望进去,好像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黑暗,绝望漫过头顶,仿若置身幽冥。他还在往下沉去,看不到底端和尽头。
那一双眼睛,比黑夜还要黑上个三分。和佛像的金身相辉映,竟着实讽刺。
这么一个东西,怎么可能渡人于苦海。它,本就是苦海。无情,无爱,只有嗜血的欲望永不停歇。
与它对视,似乎能瞥见千年之前的战火连绵。它保存着人类最原始的恐惧和痛苦,恶意不休,嘲弄四起。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杀……杀……我的孩子……还不快些动手……我还没有饮饱血……”
霍澜渊的头脑里,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那声儿,仿佛青铜古钟敲响,在他脑内久久盘桓。
悠扬若笛声,可也嘶哑如兽鸣。
像一个半百老人弥留之际的长久嚎叫,比乌鸦泣血还要诡异个不少。
“杀……杀……杀……我要你眼前之人的血……将他的鲜血奉给我……好孩子……”
它一边嚎叫着,一边又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咔哒,咔哒,咔哒……
这两股声音在霍澜渊脑中交汇,炸得他头疼欲裂,宛如宿醉过后,第二日醒来之时,眼睛开始昏花,意识浑浊不清的模样。
“别说了……你别说了……”霍澜渊摇晃起了头,手中的剑已无力支撑。他口中涎水流出长长一道,肌肤涨红,青筋爆出。
“你不是很恨他吗?还不快些动手……不要等了……那姑娘一直都在利用你呀……她只喜欢这个人……你不甘心的呀……不甘心的呀……”
金佛嘴角勾起,其余五官却并无变化。它嘴角拉扯到了耳根,阴邪大笑。就好像有一把刀,割开了它的面容。那伤口从嘴角延伸至耳根,无比诡谲。
皮笑,肉不笑。
“你不甘心的呀……杀……杀……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这个声音在哄劝他,恼人的声音不休不止。
“别叫了,别叫了,你别叫了!”霍澜渊不再出招,而是胡乱挥舞着红拂,往后退了数步。仿佛在驱逐脑中的精怪。
玄一疑惑不解,对峙的局面分崩离析。他的对手,正在一个劲儿地往后退去,他不禁出声询问,“你……”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滚出去,滚出去!”霍澜渊咳嗽了数声,面容狰狞阴狠。他将红拂弃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