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空师叔拍了拍玄一的肩膀,“你以前才只有那么小,那么小。玄一,好孩子,逃远些,你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明天。”
可我为何要逃?
玄一没有机会问出口,他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看见了别离的意味。
弥源师叔摸了一把他的脸,“僧人没有孩子,可我有你。啊,从此以后,又没有了。”
辩真抱着沈青君,可却脚步飞快,一点儿都不像个只吃斋饭的半百之人。他的僧衣摆动不止,身子有些佝偻,臂膀依旧满腹肌肉。
就好像玄一长了这么多年岁,可辩真的时间,却停在了他初次抱起阿珠的那一天。
玄一看着他的背影,沈青君在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啼哭的稚儿,辩真用他的双臂,抱着的是那个还没有名字的孩子。
因为自带一串红佛珠,他便给这孩子,取名“阿珠”。
玄一忽然心疼了起来,辩真不老去,好像只是因为他还没有长大。
辩真不放心他,便硬生生止住了自己流逝的时间。
玄一快二十了。
可辩真仍旧是半百的模样,从无喜怒。
“方丈,你慢些……”玄一还是说出了口。
辩真闻言立马放慢了步子,等起了玄一,虽然嘴里催促个不停,但却从始至终都在由着他的性子。
月色下,他的师叔们浅笑着看他,目光澄明。大慈大悲,大破大立。
“阿弥陀佛。”在这之中,那个最不像僧人的释鉴满头是汗,朝他合掌了一番,以一句“阿弥陀佛”如此感喟。
“释鉴师叔,你去哪儿了?我听见了你的敲门声。你为何……气喘至此?”玄一停在了队伍的末端,也正是释鉴的前头,想要个说法。
“阿珠,你还记不记得你与沈青君定下誓言的那天夜晚,我曾经与你说过,你总有一天会理解辩真,会理解我。可我总是希望这一天不会来临。我想,今夜之后,你想必就能明白一切了。”
释鉴拥抱住了玄一,几乎是将他揉进了自己的怀里,“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快带着沈姑娘走。无论明天你听闻了什么消息,都再也不要将自己暴露于人前。阿珠,好孩子,我们都爱你。好可惜啊,这最后几天没能为你除去心魔。可你以后有了沈姑娘,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玄一艳红的双目看向空中的血月,眉头锁着,“你们这番道别,到底是出于何意?”
“只是……为了我们爱的孩子。我们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