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卧在通铺上的沈青君前,凝视那入梦却还不安宁状的女孩儿。
沈青君似乎一直被梦魇纠缠,汗已经湿透了衫裙。她皮肤涨红,如煮熟的虾蟹。嘴唇翕动,脑袋乱晃不止。
“玄一,玄一……”她轻声唤着,没有着落。
“沈青君,你已为人妻。我该放下你的,可却怎么也放不下。你教教我好不好,你当初是如何舍下我的?”玄一冷冷,似在责问。
“玄一,玄一,玄一……”沈青君叫个不休,犹如在唤一个人的魂儿。
玄一铁面以对,他只是站在一侧看她,看了半晌,她也叫了半晌。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败下阵来,以嘶哑的嗓音说道:“我在。”
他重复了一遍,“沈青君,我在。”
沈青君闻言,立马停下了不安的呼唤,从她的右眼留下了一道水柱,贴着面滑落。
玄一弯下身子,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这下子,倒是他开始说个不停了,只单单重复“我在”二字,便重复了数遍。
二人的鼻息喷拂在对方的面容,微痒。如此模样,就好像一对璧人,并未有什么曲折离奇的纠葛,只是心中念着对方。
玄一的脸上也滑落了血泪一道,二人的泪珠交融,竟将血色染淡了一些。
从始至终,他狠不下心,也只有她绝过情。
“玄一……快逃……快逃……我的佛……你要好好的……”沈青君忽又眉头一皱,开始咕咕哝哝,胡言乱语,一直叫着喊着让他快逃。
“你在这里,我又能逃到何处去?”玄一如此说着,不甚理解,只当她在梦魇中的幻象里看见了二人的别离。
“玄一……你得逃……逃得远远儿的……”
从这时起,玄一就这么陪在了她的身侧,听她只讲着一句话,“快逃。”
至于为何要逃,从谁那儿逃走,倒是无从推测。
长安。
霍家少爷终于被一小厮寻到了。他手中紧握长剑,倒在了沈府旁边的一条小巷里。
那名唤“东垣”的少年护卫,暗地里,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少爷送回了霍府。他身手极好,以至于天子的耳目都不曾察觉。
霍澜渊脖子血肉模糊,似乎是遭猛兽啃咬。且气血不足。脸色白得像纸浆。
一小厮听从大夫的吩咐将霍澜渊的衣服扯开,正当他准备给霍澜渊脱下衣物之时,却发现少爷的胸口藏着一团信纸。
信纸已经被血沾污,一大片血迹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