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走出了一个畸形的生物。
它双手双脚颀长无比,脸部无肉凹陷,双目全黑,没有眼白,牙齿参差不齐,但有两颗尖牙最是突出,想必,它就是用这两颗牙齿贯穿了别人的喉咙,吸食血气的。
绝对不是人。玄一笃定。
已经不能用丑陋来形容了,它就好像古书中画着的面目可憎的恶鬼罗刹一般,异常到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地步。
它长时间保持着人走路的姿势,似乎实在是不舒服,遂在脱去伪装的皮囊后,扭动起了极其长条的怪手,像兽一般在房间中跳跃着。
扭动了一阵儿后,他靠近了木台上的沈青君,玄一大惊,已经无法在一旁静观其变了,正要拼死相救时,发现那妖物好像还并未有伤害沈青君的想法,只是也撕开了裹在沈青君身上的皮囊。
沈青君的面容露出。
她闭目,仰躺着。身上因为裹上了别人的皮肉而带着血液和粘液,就好像从茧中还未到时间化蝶,却被提早剥丝抽茧的蛹。有着怪异的美丽。
玄一握紧了手里最后一颗红佛珠,他正在克制自己。
他后悔。
他心疼。
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此时没了红佛珠的束缚,他终于想了个明白。
木台子上,除了沈青君还有另外一个人——是一个看起来才刚死不久的女子,皮肤弹性仍在,没有被吸食血气干枯。
妖物扭动了四肢许久,似乎是在庆祝这日的满载而归。它跳到了木架子上,抱起了沈青君旁边的女子,把她放到了地上。
它用畸形的怪手,摸了摸女子的皮肤,似乎很满意,遂发出桀桀的怪叫。
妖物十指指甲尖利无比,在阴冷的月光下,就好像显露锋芒的刀器。它轻轻地一划,就划破了女子的肌肤。
看样子,它杀掉的人中,一部分是被它当做粮食,吸食血气来的;一部分是被它剥开皮肉不知作何用的。
许是屋内毫无照明,昏暗不堪,它懊恼地怪叫,然后看向玄一打探的那扇窗户,玄一立马伏低身子,屏住呼吸。
所幸,妖物只是想看一下倾泻的月光,并未注意到玄一的身影。
它挠了挠头,抱起女子,从歪斜的门中,走向了院子,想在月光的照耀下,完成它剥皮的工作。
玄一蹲在草丛中,看见它背对这里,就小心翼翼地往屋中走去。他一边注意身后的妖物,一边踏着步子,弓着身子,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走进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