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刺破燠热的空气。他手腕微转,觉得小刀十分趁手,遂嘴角扯起弧度。
刀尖冰冷,稍一用力,刘波的耳后,便生出割痕一道。血水涌出,齐宇切割得轻而易举。
少年的耳朵,就像是用很差的针线缝合的玩偶的一部分,半是脱线,半是黏连。就这么连带着血肉耷拉着。
小刀慢慢前进,只差个最后几厘米。锋面初次吸食热血,贪婪地,不知餍足地,大口啜饮着汩汩涌出的液体。
少年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慢慢流逝,他身子麻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皮肤在愈渐得冰凉,凉彻肺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
齐宇割下了他的耳朵后,又拿起了一把锯齿规律排列着的锯子。那黄色的塑料手柄,和一片又长又宽的刀片组装在一起。组装成了一个食人骨血的猛兽。
头上的伤痕处,不知道谁在那里,沾上一点膏药,涂抹开来。冰冰凉的膏体,一碰到滚烫燃烧着的疮面,便直接沸腾了,蒸发于虚无。
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口,怎么可能在普通又廉价膏药的作用下,渐行愈合。
膏药涂抹后,刘波左眼眯缝着,迷迷糊糊中,看见有个人拿着一卷绷带靠近。他在刘波的头部,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没有经过处理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水来。
洁白的绷带,立马就被染红。
一卷绷带缠绕殆尽,做这件事的人坏心眼地在刘波的脸上留了段空白。刘波的左眼没有被掩盖,还是能看见自己逐渐分裂的身体,和那在空中绽放的血花。
锯子声咔嚓咔嚓。
齐宇拿着锯子一来一往,正在卸下少年的一腿一臂。他的头套上,皮大褂上,手套上……尽是血水。
“呼——”男人吐出一口气,直了直长久弯曲的身子,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骨头太硬了,”齐宇感叹,“锯得我好累!”
鑫子接过了锯子,他们换了个人。
整个房间已经被红色染透了,像是沐浴在血河中,放眼望去,皆是“红”。连头顶的莲花灯,也沾带着一片血水。“红色”滴答滴答,又落回少年的身体。谱写着“尘归尘,土归土”的可笑意境。
手臂断了。
然后,一条腿也被卸下了。
刘波嘴皮动了下,他只看见眼睛正前方的电脑屏幕和摄像机也被弄污了。
从他身上切割下来的一部分,被随意地丢在台子上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