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圈,又变回了少年的模样。
黑衣黑发,黑色的眸子,素雅得,不像一只蝶。
足点地。花菱站住了脚,他半蹲下身子,凑到柳三千的面前,观察了起来。
半张脸还红肿着。
想来,那男人施打的力度不小。
花菱摸了摸她的脸,探了探她的脉搏。动脉跳动平稳不乱,脉象有力,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他咬破自己的指尖,鲜红血液丝丝渗出。
不够,他干脆划了一道大口子。伤口处,涌出一汩鲜血。有几滴,掉落在地上,唤醒了沉睡的叶。
花菱以手为笔,以血为墨,食指舞动,在柳三千的额头描摹着一个符咒。身边空气渐渐凝结,耀眼的光从柳三千的周身四射开来,圣洁又清辉。
少年闭目,说出了一句言灵,“醒来。”
两字道出,光闪得更甚。一瞬间,比白昼的阳光还要刺眼。林中的夜行动物,被闪得恍惚,怎个儿今夜如此短暂?
这光,昙花一现。那些生物们还在暗自奇怪,就又迎接回了漆黑的一片。它们身子顿了一下,重新开始了晚间的狩猎。
光芒散去,黑暗复来。花菱一个响指,两三鬼火在周边飘游,照亮这方圆几米。
少年暗自等待,等待柳三千睁开眼睛,恢复意识。
一秒钟,一分钟。
一炷香,一盏茶。
时间逝去如斯,女子面色红润,却别无动静。
花菱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看着仍旧紧闭双眼的女孩,心乱如麻。
怎么还不醒来?
这咒法如此强势,怎会毫无作用?
少年面色铁青,他又摸了摸柳三千的额头和颈间动脉,没有异常。
他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无人能回答。
林中除了那几个失去行动力的男人,就只有一群夜行生物还活跃如常,而它们自然不能解答。
有一只鸟儿,划破天际,直冲云霄,好像要和那血月比个高低。
血月的另一边,赤菟马脚踩炽火,拉着车身,快速向前。
车内,两人静坐,空气被沉默占据。移莲有点惶恐不安,她不时地瞟几眼,看向那个沉默着不说话的男人。
洛寒坐在正中间,闭目靠坐,头仰起。他把双手插在宽大的袖口,眉目蹙着。
车内逼仄,连空气仿佛都紧绷着。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