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房间里鼾声四起,众人闭目熟睡的情况下,女子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她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又惊觉不妥,随即颤抖着捂住了口鼻,眼睛惊恐地朝着那群男人望去。
好在,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柳三千在女子的体内,目睹了一切,仿佛一同遭受了那万般凌辱。在女子的感染下,现只觉得恨意穿肠破肚,不堪忍受。
一直蛰伏于陌生的躯体,经历了非人的遭遇,虽是局外看客,但她也早已无法置身度外,气定神闲了。柳三千在挣扎,妄图冲破这禁锢着她的身体。
我受不了了,放过我吧!
我已经知道你有多痛了!
让我离开你的身体,好不好?
回答她的只有泪流不止的双眼,和齿间盘旋的血腥残气。
女子粗喘了几声,吐出了横亘在喉间,那不上不下的血痰。她一点一点地翻过自己的身子,两手在地面交错着攀爬,拖行着自己没有知觉的下半身。
她经过之处,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肚皮间的伤口,在与地面的摩擦下,重新迸裂开,流出新鲜的血液。
女子爬得很慢,很慢。每攀爬出半米远的距离,她就要停下来粗喘一会儿。身子贴在冰凉凉的地面,渐渐的,躯体也是冰凉凉的了。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她紧咬着后槽牙,总算是爬到了这个破旧厂房的大门口。她用尽全身力气,伸长了手臂,去够那近在眼前的门把。
手掌里的血液染在门把上,让这个圆圆的金属把手分外打滑。她拨弄了几下,除了发出泠泠声响外,仍是徒劳无功。
女子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屠夫”。被箭射中的受惊之羊,要想逃离,只能殊死一拼。
她费劲地支起上半身,左臂抵在地面,一直剧烈地颤抖。疼痛发酸的关节,嘎吱嘎吱作响。
生的渴望最终还是战胜了坠于深渊的绝望。
连柳三千也一同屏住了呼吸,不由得,为她加油鼓劲。
生与死的界限,仿佛只有一门之隔。
她轻轻地,又带着对生的无限眷恋,一点一点地转动起了门把手。
微风拂面,清新的空气从缝隙中窜了进来。风的柔荑温柔地轻抚女子被血泪染污的脸庞,美好得让她呜咽恸哭。
门被打开。
远处,幽光点点。
是萤火虫吗?
女子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缱绻的微光。她伸在半空中的手,突然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