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为师也就不多言了。”这两个孩子也算他看着长大的,一个古灵精怪,一个沉稳内敛,私心而言,他也希望他们可以走到一起。
只是……
“师父如果再这么心不在焉,可就要输了。”黎戮声音淡淡,一子落下,棋盘上的白子顿时被包抄大半,陷入绝境。
莫霆这才发现自己走了一步死棋,一枚白子悬在半空良久,终究没落下去,“罢了,已经输了。”
“师父有什么话,不妨直言。”黎戮端正坐直,一本正经道。
莫霆先是一怔,而后又像早有料到似的,自顾自地笑笑,缓缓道,“既然如此,为师也就不打马虎眼了,为师放浪形骸一生,唯有一事至今耿耿于怀,七年前在后山,若无窥心镜,为师还不知会铸成什么大错,你……能否原谅为师?”
黎戮早就察觉到他的迟疑,一整天下来,莫霆总是心神不宁,哪怕他装得若无其事,这会儿,听他终于问出口,黎戮倒是一怔,但也只是一瞬,便回过神。
“我从未怪过师父。”
黎戮淡淡的嗓音回荡在书房里,莫霆却沉默了,大概是不信。
寂静的空气中,只剩下炉火中燃烧的声音,以及黎戮不紧不慢的解释。
“那时我刚拜入师父门下不久,可白旭自幼就待在师父身边,感情自然非旁人可比。世人皆有七情六欲,贪嗔痴恨,下意识地偏袒亲近之人,这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师父最终还是秉公处置,并未徇私,不是吗?”
莫霆仍旧没有出声,但他眉宇间那若有似无的纠结没有了。
黎戮也默契地没有追问,师徒二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喝茶,哪怕刚刚解开了困在彼此心中长达七年的心结,理应好好庆祝一番。
夜幕降临,窗外的雪还在下,听沙沙的声响,甚至越下越大……
——
“黎戮今儿不在?”文斌将晚膳送到辛韶房里的时候,有些讶异。
辛韶从软塌上起来,没什么生气地应了一声,“嗯。”
一大早,她就收到黎戮的传音纸鸢,说是莫老头找他有事,不能过来了。
她大概能猜到莫老头用心良苦,若她师父还在,若她也像黎戮内力尽失,师父也一定不准她离开文心斋。
当然,她没有将黎戮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包括文斌。
文斌只以为她挂念黎戮,不由得皱眉,难道这丫头用情至深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