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车轮碾着砖石路面缓缓前行,马车绕过数条街坊小巷,最终驻进扬州城中一家寻常客栈,是前两日那对男女入住的浮萍客栈。
隐藏在巷弄里乔装打扮成市井百姓的影子们不敢过于靠近,只派了一人回去报信,剩下的继续留做眼线,确保不会有苍蝇从他们眼前飞走而不留痕迹。
行于人海,视线在客栈和扬州城最中央的那座高楼之间游移不定,心有戚戚。
听说,主子亲临扬州,为的就只是浮萍客栈里的几个人。
成为死士已有十多个年头,下至贩夫走卒,上至王公大臣,马鏃不止监视过,死在他和他同伴手上的也有不少,却从没听说过有需要主子亲自动手的硬钉子。
客栈里的人令他心生好奇,到底是什么身份,何方神圣能劳国师大驾?
盏茶时间,马鏃在镇江楼外现出身形,轻轻叩响狮首门环。
没多久大门打开,无需小厮引路,马鏃自行上楼,辗转迂回数百阶梯从他脚下掠过,最终没敢迈过那道门槛。
屋里不论坐着的、站着的、躺着的,都是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的存在。
居中首位坐着的大明国师身穿龙袍,黑底青纹,龙生四爪。
左下首是一位鹤发童颜的“年轻”老者,一袭道袍隐有紫光流淌。老者不是孤身前来,他身后还站着弗为,那个曾去过雍州争夺机缘的奉天府弗为。
右下首躺着个面带凶相的酒肉和尚,鼾声雷动,全然一副不怕国师责罚的模样。
马鏃只在屋外跪奏:“目标已经入驻浮萍客栈,两男一女,深不可测,还有幼婴和幼兽各一,毫无修为。”
“婴儿?”国师不由得想到那个被白衫少年从封印里头抱出的婴儿,骨戮疯一般地向自己发难也是因为他,想来那个婴儿藏着不少秘密。
国师拂袖示意马鏃退下,道:“玄霆、屠浮,你们怎么看?”
“年轻”老者玄霆恭敬道:“禀师祖,没问题。”
凶和尚屠浮翻了个身,嘟囔道:“玄霆老道都这么说了,我能不如他?”
国师道:“既然这样,白衫少年交给我,剩下那几个你们自己挑吧。”
玄霆微一沉吟,将目光锁定在那位穿着红袍的青年男子身上,道:“玄霆本事不济,只能帮师祖牵制住这头凶龙。”
国师颔首。
屠浮早早的就注意到了那帮人里头有两位年轻女子,俱是国色天香的容貌,甚合他的心意,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