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姓呢?”
摇摇头,夜麟道:“十不存一。”
张宏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瞬间通红,铜制的酒樽竟然也被捏得变形,酒水洒满桌子。
夜麟有些不忍,道:“发泄出来吧,不要在压抑太多,这附近不会再有别人。”
张宏政青筋暴起,咆哮道:“你告诉我,我做的这些努力都是为了什么?雍州为什么要死那么多人?百姓是无辜的啊!”
任由夹杂了酒水的唾沫星子溅在衣服上,夜麟歉声道:“是我不好,来得太晚。”
情绪波动下,醉意渐渐涌上脸颊,张宏政伏在桌上,哭道:“我也知道不能怪你,你未必就要比我好受……可我恨啊,我没能耐,我救不了天下,救不了雍州,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禽兽只是为了长生,为了修炼,就把一州百姓都给牺牲掉,而现在,他们又要再一次,甚至做更多!我恨他们,更恨自己,恨不得一死了之,可我怎么能死!九州还在火海里面!可我……我又能做什么呢?”
轻抚张宏政的头发,夜麟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太自责,忍辱负重、不被所有人理解,换作是我,未必有你这份心力。”
张宏政举杯狂饮,掷杯,又是哭,又是笑,他几乎癫狂,道:“我是一个读书人!我才不要别人把我当圣人,别人怎么看我与我何干!我要的是那些百姓都活过来!我要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我只想做一个教书先生,每天对着可爱的孩子们,教他们读书识字,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公子,你告诉我,我们会成功的,对吗?”
不知不觉,夜麟的白衫染上了些许墨色,连整个酒肆都灰了一瞬,失去所有颜色,但张宏政已经烂醉,并无发现。
直到一切恢复正常,夜麟道:“会的。”
少年弱冠年纪,语气却那般坚定,不只是一句诺言,更是一个未来。
而后,少年消失了,化作一阵暖风,轻轻地包裹着张宏政。
入夜时分,张宏政从梦中醒来,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他离开了这家插着“朱”字旗子的酒肆,回到自己的官邸。
他仍旧是那个满面春风的张宏政,他又做回了那个权臣走狗。
至于那阵风,悄然飘向西北……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一处茂密的草丛里,满身疲惫的少年在里面沉睡。
暖风拂过脸颊,抚平少年眉间那缕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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