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头,京兆尹魏羽颇为无奈地又迎来一群城外进来来劝降的乡绅,这些人都是世居长安左近的大家望族,打着为桑梓宁静的旗号而来,虽然魏羽决心坚守长安为大宋尽忠,但他也要为自己与长安军民留一条后路。眼下长安与外界隔绝已久,从这些熟识的乡绅那里也能打听出些外界的情况。随手打开信函,魏羽心头却是一惊,这信赫然是南唐后主蔡煜的笔迹。
“当年君献当涂归宋,使桑梓免遭涂炭,功德非小,君之苦衷,吾亦深知,并不怪责,今日夏之进兵关中,情势同于当年,君何不择善而从,使一方百姓免受刀兵之灾。”
魏羽当年因上书被蔡煜赏识,授以弘文馆校书郎,此后更拔擢为雄远军判官要职,然而,宋军侵唐时,魏羽不能守土,反而以当涂要地降宋。赵匡胤、赵光义兄弟都爱用读书人,魏羽也凭着本身才华逐步擢升为京兆尹,此后又转任宋州、阆州,丁忧后起复为官,因为长安左近的商贾豪绅顾念着他为官清廉,能护佑一方百姓,出钱帮他第二次出任京兆尹一职。谁料早已故去的南唐旧主蔡煜,居然还在人世,而且被夏国收留,还写信劝他以京兆百姓为重,以长安城降了夏国。
“吾已负了后主,如何能再负汴梁官家。”魏羽将书信折起,正欲拿到火烛上烧掉,沉吟半晌,又将手缓缓缩了回来,把这封信放到怀里。
此时此刻,汴梁城内,赵炅却没有心思考虑关中战况,叛军来势汹汹,沿途州府几乎望风而降。
“殿前、侍卫司诸军出镇者众多,留守汴梁兵不过五万,臣恳请陛下让班直精锐登城射敌军助守。”枢密使曹彬颇为小心地奏道,他更为担心的是,留守的禁军与叛军纠葛甚多,不如御前班直精锐对官家忠心耿耿。
自从张永德、刘延让谋反,赵德昭失踪以来,赵炅的脸色愈加阴郁,头发也白了不少,他用颇为狐疑地眼光盯着曹彬,仿佛他是张、刘二将的内应一样,良久,方才沉声问道:“入蜀平乱的五万禁军,朕早派人宣谕他们回师勤王,可有消息?”
“江陵与巴蜀间的道路早被蜀贼割断,近日夏贼占据函谷关、大散关,又隔断了关中与蜀地的联系,”崇仪副使侯莫吴利用奏道,“所以......”
“好了,朕知道了,”赵炅颇为疲倦地闭上了眼,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低声道:“诸班直卫士有宿卫皇城重责,登城助守之事,容朕再斟酌一番。”挥了挥手,让曹彬等大臣退下。
相州官道旁,十里亭中,赵德昭与王侁翘首北望,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