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定难军节度使的中军大帐,正置酒高宴,蔡继迁击破白羽军大营,今日又驱策汉军为前驱攻城,为党项人避免了好大的伤亡。“到底是拓跋氏的子孙,不打不服,这些汉人平日里个个都是鼻孔朝天模样的,今日终于知道党项人的厉害。”野利仁荣端着一大杯酒凑到蔡继迁面前,将酒干掉。
蔡继奉脸色阴沉地看着部落族长围绕在蔡继迁的周围奉承与他,心下暗怒,这些生番,混不知道,上首坐着的定难军节度吾才是拓跋氏家主。白天蔡继迁擅作主张杀死环州团练使姚良弼,然后驱赶汉军攻城,蔡继奉虽然派人阻止,但蔡继迁自己率领铁鹞子及心腹部族骑军三千多人毫不理会,蔡继奉念着他是拓跋氏亲贵中支持自己的,不欲与他撕破脸皮,让蔡克顺蔡克宪那几条老狗看了笑话,只得作罢。虽然蔡继迁做下如此惨无人道之事,必然为朝廷所不喜,这定难军节度使的位子,是再也休想,但是自己在朝廷眼中成了一个残酷擅杀之人,却是被他连累了,曹翰号称禁军第一猛将,便是因为屠了金陵,一直做不到节度使。
此刻怒从心起,蔡继奉再也按捺不住,便沉下脸来对蔡继迁斥责道:“继迁,你擅作主张,朝廷若是怪罪下来,便是兄长也保不住你。”蔡继迁却若无其事,一边回敬了野利仁荣一杯酒,一边用小刀割下烤的喷香的一块牛肉,放到嘴里嚼得做声,吞下肚去,方道:“这中原汉人有许多,死伤这几千几万的,又有什么关系,再者,我看朝廷对这些厢军民夫的性命也未必放在心上,只要兄长夺取灵州,官家封你官还来不及。”“对,继迁侄儿这句话说得在理,有担当,像是我们拓跋家的种!”旁边的蔡克宪大声道,也不看蔡继奉,拿起一杯酒喝进肚里,只气得蔡继奉闷做在旁一语不发。
正在这时,忽然听后面呼喝之声大起,众贵族都不明所以之时,蔡继迁霍地站起身来,高声喝道:“怎么回事?”一名铁鹞子踉跄着奔进帐内,跪在地上秉道:“不好,汉军哗变了!”“汉军的兵刃都被收缴,周围还有上万骑军看守,怎能哗变?有人闹事,难道你们不会杀人吗?”蔡继迁脸色铁青。“杀了,杀得手也麻了,但是阻止不住!汉人太多了。”米擒远心有余悸地秉道。
汉军点燃了自己的营帐,无数厢军民夫手持着尖木棍和火把,如同溃堤洪水一样涌出来,在旁边严加戒备的党项骑军当即发箭阻止汉人冲击其它的营垒,更多的骑军策马持刀,冲进人群中乱砍乱杀,谁知那些汉军竟然如同疯魔一般,白日里如同绵羊一样懦弱的汉人,竟然用胸口和身躯去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