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雄耐心听他说完,微笑着缓缓说道:“庆池此策甚妙,吾还有个理财的法子可以与之相辅相成,在那商民竞买地皮房舍时,恐怕财力不甚充足,便由浮海行出面贷之以巨款,商人重利轻离别,便要他拿些质物出来,数年内及早归还,百姓安土重迁,可以在数十年内按月徐徐归还,如此一来,浮海行坐收巨利,更妙的是,这笔贷出去的钱财,转了一圈,又是回到府库中来的。”
庆池原本以为自己这生财法已是匪夷所思的计算,谁知吴英雄添上数笔,简直有画龙点睛之效,忘形地击掌赞道:“妙计啊,简直是无本的买卖,这百姓背负了重债,月月要还钱给浮海行,便只能节衣缩食,这样积累下来的财富就更多了。大人高见深远,庆池望尘莫及啊!”
吴英雄陪着庆池笑得差不多了,脸色转冷,沉声道:“不过,这个法子虽然很妙,吾却不能在安西军辖地推行。”
庆池得遇明主,本来满心欢喜,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浑身上下僵在那里,张口结舌,看着吴英雄说不出话来。吴英雄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有些遗憾,缓缓道:“当然,庆先生乃是难得一见的高才,吾却是知道了。这样吧,为什么不能采用这理财的法子,先生如果能想得明白,吾便恭请先生为安西军府幕僚。”
端茶送客之后,吴英雄方对张仲曜道:“这个庆池乃王佐之才,须得派两个人看紧,若他有离去之意,不必请示,直接取了他的人头,再来回禀。”
张仲曜见他意气森然,也凛然遵命,心道,主公已存了不能用之则杀之的主意,这自命不凡的庆池若是知道这点,死也瞑目了。他原本觉得吴英雄这人过于重情义,手段不狠辣,今日见他谈笑杀人,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踏实。
张仲曜叹道:“这庆池所献的理财妙法虽然好用,只是与民争利过甚,对主公名声大大有损。”
吴英雄笑道:“与民争利的乃是各军府和浮海行,若单单为自身的名声,吾大可以天天明发上谕申斥他们。就像那庆池所说,如此一来,便可使‘民之戴上如日月,亲君若父母。’”张仲曜有些不解,吴英雄便道:“吾之所以不用此策,实是不欲涸泽而渔耳。”见张仲曜疑惑神色仍然未去,吴英雄便命仆人将茶水撤去,端上几个剥好的橙子,一边吃,一边与张仲曜细细解释起来。
“按照庆池的主意,则国家殷富,而民财尽矣,”吴英雄笑道,“上位者聚敛这许多财富,有何用处?就算是讨伐宋辽,敛财也不必如此急迫。须知治大国如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