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回鹘守军束手之后,岚州军士便在先期入城的拔山营带领之下,抄掠甘州回鹘达官贵人府邸,上至可汗,宰相、都督,下至将军、达干,全都一网打尽。回鹘人占据河西之后,因为人数比原有的定居汉人少得多,要治理为数众多的河西汉人,唯有保持以国人统治汉人的政权特色,这也是游牧民族进入农耕地区的常态,回鹘贵族和汉民居所虽然没有辽国上京契丹族和汉族那般泾渭分明,却也极容易辨别,不到一个上午的功夫,就在城中搜集了足足四五千回鹘官吏眷属,下午又仔细甄别他们的丈夫儿子是否在景琼可汗大军之中,无用之人一律丢入瓮城和投诚的将近三千回鹘兵关押在一起,也使这些回鹘贵族军民混杂在一起,投鼠忌器,不易作乱。
南们瓮城大营之中,回鹘人妇孺老幼青壮挤在一起,个个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看着头上岚州军士布置的强弩和火油,不得不说,岚州军这一招狠毒。倘若城中有人当真作乱,便将火油从瓮城城墙上倾泻而下,将这四壁圈住的五六千回鹘人付之一炬,可谓玉石俱焚。不得不说,岚州军当真如同那个吴英雄所言,一点不在乎这座城池。
看着往日趾高气扬的回鹘袍泽都耷拉着脑袋,剥去了铠甲和兵器,就好像被拔了毛的鹰。“吴大人会信守诺言吧?”磨延啜心中忐忑不安地想着,他将吴英雄的条件转达给了将军,又力谏将军大人率军解甲投降,但是岚州军仍然毫不客气的将他关到了瓮城之中。不过此时此刻,磨延啜倒是心中暗暗感激,如果岚州军单独将他带走,恐怕自己这一辈子在族人中都抬不起头来。“我是救了这些兄弟们,还是害了他们?”磨延啜苦恼地看着岚州军明显堆放在瓮城城墙上的大桶火油,造孽啊。
艾丽黛的神色平静,白地绿藤纹样的连衣长裙淡雅而整洁。她是景琼可汗的女儿,景琼可汗大军出征之后,夜落纥便进驻城守府,艾丽黛在卫士的掩护下到了城中一个心腹的回鹘贵人家中隐藏,谁知没有几日,甘州城又换了主人,这回鹘贵人一家连同她都被岚州军一股脑儿押送到瓮城中来。
“公主殿下,”职使妇人阿古丽原先是艾丽黛的乳娘,捧来一碗清水送到她的面前,有些担忧地低声劝道,“您还是隐藏一下吧,那些该死的汉人都在看着你呢!”艾丽黛不像其它回鹘贵族女子一般,故意穿得破破烂烂,用肮脏的灰尘抹花了脸,在叫花子群一样的战俘营中,她就如上一朵洁白的莲花那么夺目,自然也吸引了瓮城四周监管的岚州军士的注目。
艾丽黛点点头,低声道:“阿古丽妈妈,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