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地看着星星的卢钟杰,恍恍惚惚的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党项骑兵的冲锋把他吵醒。
趴在车厢上往外看,卢钟杰差点要笑出来,党项铁鹞子披挂着重甲的战马在泥泞的草地上简直拔不出腿来,慢吞吞地速度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箭靶子,“这些人疯了吗?还是我眼睛花了。”卢钟杰第一时间想到,他左右看看,凌波营的军士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在泥泞中挣扎敌骑。
“全体戒备,装弩。”卢钟杰命令道,尽管觉得敌军的行动有些诡异,他还是不敢怠慢。眼看大队敌骑已到一百五十步外,方才下令道:“放箭!”
乌压压数百支弩箭飞出去,顿时射倒一片敌骑,落马的铁鹞子狼狈地从泥水里爬了出来,抽出弯刀艰难得往上强攻,在他们身后,跟着大队没有衣甲单薄的州兵。没有落马的铁鹞子仿佛没有看到同伴的惨状,依旧拼命打马向前。
眼看敌人结结实实地掉在地上,卢钟杰方才放下心来,鄙夷地撇撇嘴,你们想死,大爷不拦着,沉声又道:“放箭!”又是几百支弩箭飞了出去,这一次敌骑更近,饶有经验的弩手们开始直接往骑兵身上招呼,弩箭在这么近的距离穿透重甲,铁鹞子顿时变成死鹞子。
头人睡泥岸逋也和其它铁鹞子一起硬着头皮往上冲,只是他的头盔是西域的样式,面罩大半个脸都遮住了,谁眼看不透他其实是愁眉苦脸,心里大骂蔡继奉这不懂事的狼崽子。
此时的党项羌尚是各部族的松散联盟,部落战士散则为民,战则为士,最见不得这种相持拉锯的战斗,昨天一鼓作气没能拿下汉人车阵,早就有些泄气,早上起来一看,草窝子全都变成了烂泥地,顿时就炸了窝子,闹闹嚷嚷地说这仗没法打了,看来今天长生天不想让党项羌人动刀子,党项羌人还是回去好生放牛羊吧。
众部落头人不晓得厉害,没能及时弹压住这些满嘴牢骚的懒骨头,传到蔡继奉的耳朵里,夏州未来的主人顿时就火冒三丈。他首先怀疑是蔡克宪和蔡克顺联络了部分头人,故意挑战他的权威,让自己下不来台,于是立刻召集所有头人,从拓跋氏先祖思恭带领党项人打下这片基业说起,一直讲到上代定难节度使蔡光睿对地斤泽众部落的恩义,抽出刀子,问在场哪位的心肝黑了,忘了拓跋氏历代对党项羌的大恩,居然不服号令,煽动军心哗变。蔡克宪和蔡克顺不明所以,都冷眼旁观,众部落头人吃了这顿数落,无不俯首听令。蔡继奉恐怕夜长梦多,便督促各部铁鹞子贵族带队冲锋,凭借着己方数量上的优势,克服泥泞,一举攻克岚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