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杀!当真该杀!”吴英雄已经从刚才的震惊当中缓过神来,义愤填膺地附和道。
“那天,耶律景在怀州游猎罢回到行帐,喝得酩酊大醉,说着醉话,嫌我等进献的醒酒汤味道不好,醉醺醺地说明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夜当值的几个奴隶都剁成肉酱喂狗。吾和当值的几个兄弟计议,反正都是死,吾等几个正好都是光身,也不怕连累家人,不若一不做二不休,将这狗皇帝宰了!”辛古面色沉沉地说道,面目狰狞得怕人,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又回到了杀死耶律景的那天夜里。
“那天北风紧吹,狗皇帝在外面打了一天的猎,宿卫的卫士跟着他漫山遍野地跑腿,也累得全散了架,小哥假传狗皇帝的旨意,赐给宿卫们酒喝,吾整治了最烈的烧刀子,这帮酒鬼那还忍得住,最后全醉得死沉死沉。小哥用他的腰带紧紧勒住狗皇帝的脖子,花哥寻了一柄猎叉叉住他,吾拿了一把剁骨头刀,一刀下去,砍下这狗皇帝的首级。”
“我们六兄弟趁夜逃出皇帝的皮室,从此在草原上流浪,四处逃避朝廷鹰犬的追杀。陆陆续续地,有三个兄弟死在路上,吾、小哥和花哥索性做了马贼,专打往来西域和契丹之间商队的主意。有一次商队的护卫反抗得厉害,又正巧碰上一支过路的官军骑兵,兄弟们就被打散了,吾骑着马拼命逃,在草原上流浪了五天五夜,天寒地冻,找不着食物,几乎要冻饿而死,是率领吐浑军巡边的卫倜指挥使救了吾,吾一感念他救命大恩,二是想逃到汉地隐藏,便入了吐浑军,没过多久,蒙卫指挥使看得起,叫吾随他一起南下,再后来就遇到了大人。”
这些经历辛古憋了很久,说出来就收不住,唠唠叨叨,一直了小半个时辰。
吴英雄倒听得津津有味,看辛古的眼神少了分随意,多了分敬重。想象自古以来,杀皇帝的大多是权臣、奸贼,奴隶们身受压迫最甚,也最接近皇帝,却少有下手的,成功的更少。一个现代人离经叛道,躺在舒适的床上,读着《斯巴达克思》大声叫好是很自然的事情,但一个古代的世代奴隶反抗暴政那就难能可贵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人的内心有一种服从社会的权威的奴性,在古代社会,一个人生下来就被反复的灌输,你的身份注定了是一个奴隶,主人打骂虐待,你只能逆来顺受,主人是天,主人是山,主人是猛虎饿狼,你生来就是主人脚下的一坨屎,雷霆雨露皆是恩泽,不留神被踩上一脚是你的荣幸。奴隶们受不了了宁可杀死自己,也不敢反抗。更何况,这主人是这世间上权势最大,力量最强的大辽皇帝。可是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