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一条新鲜的雪泸湖四须鲤鱼,这样的鲜湖鱼普通银楼的厨房根本拿不到。以及沽三斤招牌春江酿。
还专门交代要靠东墙的五年酿缸里的,南墙常开的缸里酒味太淡,不好喝,就说是他姓安的说的。
阿庆知道最后一句才是最顶用,伙头圈子本就很小,安司厨和酒楼掌勺是师兄弟的关系,春江后厨的一群帮厨都要叫一声师叔的。
但他没有自己去跑去买食材,而是从前铺叫了个小伙计,从怀里掏出一钱银子,把话都嘱咐清楚,自己则去府衙寻褚掌柜。事有轻重缓急,有些话自己得亲自跟掌柜知会。所幸并没跑出多远,刚一条半街,恰看见富水楼徽记的马车粼粼落落地驶了过来。
阿庆上前拦住,凑近车窗压低声音将事情大概说个清楚。
褚掌柜一掌执着帘子,眼神没有看向阿庆,只听见“五千万璀错”数额时眼皮狠抬了下。耐心听完叙述,问阿庆两个奇怪的问题“客人袖口是什么颜色?”“送他进后院的时候,童将军怎么样?”
阿庆观察很仔细,“是黑色长衫,袖口掐了两道白边。童将军没反应,眉目还是老样子。”
褚掌柜嗯了一声,思量了刹那,放下帘子高起声说“回吧”,车夫抖一下缰绳,马车继续前行。阿庆暗叹一声掌柜的就是掌柜的,气定神闲。妈耶,这可是五千万神仙钱!
天空中飞鸟西去,其声“卢卢”。
孙先生在后堂小客房饮着茶,山羊胡徐老司匮陪着聊着行当的趣事,听见门外石板路脚步声“咄咄”。
褚掌柜进门就双手环抱,口称失礼失礼,让尊客久等。客人起身还礼,两人嘴上谦让着,目光极快的扫过对方,又不着痕迹挪开。
褚掌柜全称褚景明,任富水楼的掌柜已经十余年,过手这么大的数目都是第一次。五千万璀错钱,可不是山下的黄白物。即使是山上的普通修行者,给他两辈子也积攒不下这些钱。褚掌柜定了定神,心下已经存了计较。
富水楼身后,是山上修行宗门夫如山,富水楼只是其外门一处俗世产业。一般的银楼,没有修行宗门做依仗,神仙钱碰不得。
所以说在大卢国,能存青钱的铺子和不能收青钱的铺子,是两种行当。
徐司匮起身让出主位,褚掌柜款款坐下。
随侍的丫鬟添上新茶,褚景明掌柜先扭头过问厨下是否已经准备着午膳,才回身直入正题,“听伙计说,孙先生是代表墨家白姓来。这笔钱,贵主人是大概打算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