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他再三强调,别上下,这是上古儒家大贤提出“礼乐治国”的根本目的。
年轻人当时听的十分认真,然后一股脑儿忘个干净。
谁管他什么目的,只要这么打扮,好看就行。
年轻人挑挑拣拣,在一副双掐线兰草香囊和镂空金缕不倒球香笼之间犹豫一下,将两个都丢回箱子。穿戴整齐,只系了素盘带,推开房门下楼。
在确认风波平息之前,所有个人的讲究都得放在这间房子里。出了房门,就要变成外面人“应该”成为的样子。有些规矩,年轻人打破的比谁都痛快。
有些规矩,年轻人守得比谁都严实。
若依以往惯例,在昨日杀人过后年轻人早就已经远遁。极少数情况,他会变换形貌留在当地重返现场,看着事主逝去后身边人的变化,悲伤,崩溃,震惊,窃喜,震惊并窃喜。他觉得这些很有意思。
但那都是组织要求他离开,他自己违反规矩留下。这次不同,年轻人其实很奇怪,为什么这次的任务,自己的联络人事前会让自己留在临淄,等候三天,看他的消息。
他现在没消息。
所以年轻人打算出去看看。
经过大堂时候,年轻人摇摇晃晃下楼。看掌堂伙计正送出一位拄着手杖走路微跛的客人。一个体型微胖的高个儿妇人带着一个挎着方形竹篮的丫鬟正款款走进来。掌堂伙计回头训斥了一个普通伙计,掌柜的从柜台后擦拭着一盏鼻烟壶。
年轻人蛮喜欢那客人的手杖和妇人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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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来到临淄城西的一间小当铺前。
临淄城北十几里路就是前朝古运河,是一条蜿蜒贯通了大卢、大楚和宋玉三国的水路大动脉,运河有大渡口,货物装卸转运全在此地。
所以北城多有苦力脚夫之辈,也多有吃这些走卒饭的商户;城正中是千泉汇集成湖,周遭景色优美,沿湖有各式园林,是城主府和达官显贵所居地;城南是逐渐丘起的山区,再向南直接连上有归栈洲“五嘉岳”之称的穆山山脉,多有雅居别墅,是富绅们聚集处;城东多市集商铺,诸多书院也坐落于此,市井吆喝几条街外傍着书声朗朗,也算景气。
只有城西,除了几株上了年纪的大槐树和号称活了两千年的黄杏树,就是一片片的市井小民房子。
这座小当铺,就坐落在西城还算有点人气的小街的街尾,当铺虽是暴利行当,但架不住上门人太少。平日里就给周遭的街坊四邻当些破锣旧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