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旱季雨季,湖面永远不升不降,就是这些。
年轻人来到湖边的的一个小馆子,临近暮时日头不那么晒,城中居民来到湖边散步赏景的人渐多。嘈嘈杂杂。远处有小船被西斜的日头变成剪影,滑行在湖面上,剪影变化,有人在收网。
湖面被风吹动,闪动起无数个光点,波光粼粼。
在城市的那边刚刚有富绅死去,并不妨碍城市这一边大部分的人生活。如常遛弯,绕湖,打鱼。
童哭叟笑,纸扇开阂,杯盏磕磨,皆为凡响。
年轻人听着四周的人声,感受傍晚的湖风把自己的头发吹起来的样子,吃着川东蜀山国流传过来的菹菜鱼。
然后低头骂娘。
鱼是现杀的新鲜湖鱼,菹菜是初冬陶坛土法腌渍的青菘,可真不明白菹菜鱼里面为什么要放金线菇。这偷懒的店家,还不肯将线菇撕碎成小绺,根部都连在一起,嚼不碎咽不动。
年轻人怪怨地瞥一眼正招呼其他客人的胖老板娘,心忖应该吵不过,叹一口气。低头挑挑拣拣,把鱼吃光。
人生真是寂寞,就像初冬渍到初夏的酸菹菜。
和鱼。
夕阳西下。
远处的摊位,小女孩吃着拽糖,嘴巴把糖扯成各种形状。
对面的哥哥真好看。
年轻人看着这一幕,也笑了起来。
稚童时有稚童心,市井中有市井气。
安稳真好。
不像自己,整日刀口上行走,打交道的是活人死人,精灵鬼怪,颠破流离。
年轻人起身,结账离开。他扭身朝小姑娘走去。
小女孩眯眯笑看着好看大哥哥走过来,他走过小姑娘桌子边,头也不低,一把揪过小女孩的拽糖,丢在地上,继续前行。
身后,小女孩愣了楞,然后哇哇大哭。
年轻人笑得好开心。
入夜以后,年轻人也不愿回客栈,跑到了湖畔一处园林的亭子里。
园林是前朝一个郡提学使创办郡学时藏书所建,原本是私园,后来因为战乱举家逃难,园子荒废下来。新朝初立时,首任郡守清廉,没有将有“北地南园”之称的园林占为己有,还费郡资人力出面维护,把它开放给临淄全城。只把园子东北角用来藏书的奎墟书藏楼封禁起来,不许闲杂人出入。后来的继任者也不是不想不清廉,有几人数度出手,都被“汹涌民心”给打了回去。
当然,真正能常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