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挟肴。边缘两侧有婢女穿行不绝,将席上残餐一一替换。
又有督酒女官,持玉圭巡查各席,细数劝酒侍女身旁所挂酒筹,催杯罚酒。每当有宾客迟迟不饮,就遥以手中玉圭轻击客杯三次,杯中酒色便加深几分。被督酒官强令饮下,满堂欢笑。
为首富家翁也不动气,只偶尔发言,引众人发噱。
大殿正中,有面容姣好的女子十数人,高冠广袖,绿鬓齐扬,跳古曲“踩水舞”。中间数女把大袖合围,然后躬身撤袖。曲声渐缓,水袖四散中飞起一古装舞女,袖带飘飘,反持琵琶,遨游半空摇曳顾盼,与身下诸女子和乐声共舞。
富家翁微微抬头,看向飞天舞女,眼神饶有趣味。
一只青色纸鹤从殿外晃悠悠飞进来,准确躲开人和物,落在次席一名书生打扮的人肩头。书生拈过来,附在耳边倾听片刻,把纸鹤收进袖子里,给陛台上的筵席主人无声传了句话。
富家翁恍若未闻,眼睛只看着飞天琵琶女。
富家翁抬起手,身边有小厮跟上身,将面前的雕花水晶高足杯斟满酒。水晶杯缓缓飞起,靠近场中正快速旋舞中的飞天舞姬。舞女一边以指拨弦配合乐班乐师,却又在水晶杯靠近自己的一刹那忽的向后仰身,朱口微张。
水晶杯倾,整一杯酒液恰落进唇中。
诸客哗然击案,齐声赞“彩”。
彩声中,舞姬似醉态旋身回眸,背朝主座悬于空中,裸着的脊背只能看到后颈上的系带。肩头被殿外的天光勾出瓷器般的轮廓。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吸引,舞姬一双涂着朱蔻又被酒液淋湿的嘴唇微阖,映着殿中灯火。
妖媚动人。
富家翁哈哈大笑,随意间挥手。席下书生会意,将袖中纸鹤丢了出去。
宴会停歇,宾客散去。
富家翁被搀扶着去往后殿。寝堂里几个婢女迎上来,给富家翁解带换常服。
水银镜的倒影中,富家翁看见围在身边的四名自幼在身边长大的婢女各自从袖中掏出刀来。正要有所动作,后颈中被插入一根菱形符针,浑身气劲一泄而空。
几名婢女微笑先后捅刀,镜中,身后的那名婢女将下巴搭在他肩头,一个男声在富家翁耳边说:“人皆死矣,宜多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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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闹市中,十余个女修士们黑兜帽长袍,戴白色抹额,念祷词前行,面色虔诚。道上行人纷纷为其让路。
风沙呼啸,把黑色修士服吹得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