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歌舞升平。今日是皇室举办的家宴,流光溢彩的大殿里座无虚席,皇帝一袭华贵的褚黄色锦袍高高坐于大殿的最上首,在耀眼的宫灯里让人看不太真切。
皇帝的下方依次排着着各位皇亲国戚的位子,不过此时大多都是空的,他们有的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有的借机捧着酒杯四处敬酒,虽不知这一幅极尽奢华的君臣同乐图下埋着多少阴谋鬼蜮,但这表象确是一派祥和。
觥筹交错的大殿里本该处处洋溢这喜悦,然而在皇帝下首的不远处却有一处与此时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仿佛被隔离了一般,三米之内无人靠近,此处便是五皇子焱王的席位,焱王一直是皇子中的异数,他是最早离开皇宫单独封王建府的皇子,也是最早战场杀敌的皇子,这些本该称作光荣的事迹却因他一双异与常人的眼眸而不值一提。此时焱王容成爅正随意地靠在椅背之上,眼帘半垂,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瞳孔的颜色也遮住了眼底无尽的冰冷。
另一边,苏瑾安在河边站了一会儿,便觉得四周寒风凛凛,还是北方的冬天冷啊,一直住在淮岭都快忘记这刺骨的寒冷了。看着手里的小包袱苏瑾安将它放在地上小心地打开,里面是只不大的莲花灯,拿出火折子将灯芯点燃,便清楚地看到了花瓣上的字:沈婉君。
每年的正月初一苏瑾安都会为沈婉君放一盏河灯,今年是不行了,苏瑾安从未在沈婉君的忌日祭奠过她,而是选择在她每年生日的时候放一盏河灯,只因那日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每每想起苏瑾安都忍不住想要杀了林文国,但她知道,她想要的是让他万劫不复,而不是轻易的死去,死,不足以弥补他犯下的错。所以苏瑾安尽量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甚至努力忘记沈婉君死的那一天,但那些拼命想要忘记的东西却更加深刻地印在了脑海里。
苏瑾安的右手缓缓抚上了心口,那里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忽然脚下的火光陡然亮了起来,将苏瑾安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一低头才发现原来是河灯里的灯油没有了,现在整个河灯都烧了起来,在这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
街道上,焱王正骑马带着两名随从走在路上,突然前方不远处有东西亮了起来,身边的随从瞬间戒备地打马护在容成爅身旁,火光虽然不大,但在黑夜里却格外惹眼。
“王爷?”一名随从低声询问,等待指示。
容成爅自然也注意到了那火光,而且那里很明显站了一个人,这人还是个女子,要是平时也没什么,可是她在今天这个日子、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绝对不应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