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一时吓得腿都软了,一把拉着顾元就要哭,却被顾元打掉了她的手,抢先叫出声来:“公公,那香料的事与我无关,都是她,都是这个蠢妇自作主张买回来的,与我无关呀……”
毛氏原本害怕的哭声哽住了,木着一张脸看着顾元把事情都推了干净,那一股恶气如鲠在喉,愤怒与难过交织在一起,终究忍不住扑过去与他撕扯在一起:“你这个窝囊废,居然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你别想就这么推了干净,是你,是你去找包大郎买回了这些香料,都是你……”
顾元素来是怕毛氏的,只是这会子害怕地厉害,居然也大起胆子来了,推开毛氏,嘴里嘟囔着:“要不是你说要再做几桩买卖,我又怎么会买了这些香料回来……”
宦者看着扭打在一处的顾元夫妇,不由地也吃惊地退开几步,这长安城里贵府的人他也算是见得多了,可从未看见过这样毫不顾忌脸面当众厮打在一处他还真是从未见过,真是教人大开眼界。
看了一会,他也不耐烦了,摆摆手让亲卫把他们拉开,赶着他们往府门外去了。谁买的谁卖的都不是他在意的,他可是奉了殿中省之命,要把这事查个明白,毕竟不是谁都有胆子敢欺诈宫中的钱银。
消息送到松寿院的时候,顾明月正陪着顾老夫人在房里说着话。
她自从清华园端阳宴之后便是日日去顾老夫人房里,陪着老夫人用饭,又或是陪着老夫人说说话,虽然自己还病着,看起来模样也憔悴了许多,偏偏一个字的为难都不说,反倒教顾老夫人看着更是心疼,越发觉得顾明月是委屈了。
这会子顾老夫人正拉着顾明月的手与她道:“……你是个聪明的,知道我的苦心,你阿娘如今已是不中用了,娘家出了那样的事,没有送了她回罗家也是你父亲心软,可是咱们府里的名声少不得会被带累了。”
“你日后是要有大出息的,若还想能成事,就得与她掰扯干净,别学着月娘那般不知死活,还敢日日往偏院去,再这样下去想要与好人家议亲都难。”
顾老夫人连连叹气,拍了拍顾明月的手,意味深长地道:“说来你阿娘自己也糊涂,你们两个都该劝劝她,如今都到了这份上了,她不能光顾着自己,若是还有那么半点孝心和慈爱,就该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她若是这会子了断了,别人还能说她是爱惜名声,不愿被娘家拖累,是个刚烈的,过些时日我再给你们父亲说一门好亲事,不用多久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一切都风平浪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