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凑巧,她屈了屈膝:“娘娘多爱惜身子,莫要往心里去。”
太后喟然一叹:“只怕我愿意作罢,那群人还不肯答应,显王终究年轻,又不曾知道这里面的各种凶险残酷,难免会听他们唆摆,我便是有心教他,只怕也……”
“郑家与卢家已经是插手了,崔家就是想要置身事外也不能了。”太后望着她,“若是崔家还想这样只求自保,那只怕要不了多久世家的格局也会改变,他们未必还能在博陵安然度日。”
顾明珠低下头,她猜对了,只怕今日这一出是太后有意让她看见的,为的就是要她转告并劝说崔家。
她面沉如水,却还是恭恭敬敬屈膝:“太后娘娘说的是。”
太后也知道她才嫁到崔家,许多事怕也还不能拿主意,她点点头:“你是个通透的,不必我多说也知道,怨不得顾青最看重的还是你。”
顾明珠心里一沉,也知道太后提起顾青的意思,紧抿着嘴不再开口。
太后又与她闲话几句,才笑着道:“我也不多留你了,你还是新妇,怕是夫婿与公婆还看着的,莫要回去晚了。”
顾明珠拜下去要道别,太后却又叹道:“只是你终究在我身边这许久,对我尽心尽力,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回长安,我心里也着实舍不得。”
她说着又是叹了口气,顾明珠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不好受,这许多时日来她在太后身边,虽然说是无奈的选择,却也真是相互依存,面对宫中风云变幻不定的局势,说是君臣之份,却也有如盟友一般。
到这一刻真要分别,她心里对太后也有不舍和钦佩,这世上怕是没有哪个女子能坚强如太后,也没有谁能出色如太后一般了。
看着她脸色流露出的难过不舍,太后的笑容里也多了几分明亮,唤了徐司言来:“把我的贺礼拿过来吧。”
顾明珠一时不解,太后不是已经赏了许多陪嫁,现在却又是要给什么贺礼?
徐司言端上来的却是一道明黄的凤诏,展开来念道:“……赐蠡县为封邑,领郡王俸百金。”
居然是封邑!顾明珠愣住了,许久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想到,太后居然将蠡县赐给她作封邑,让她领郡王俸禄。
如此一来她不再是一个空有头衔的郡主了,而是有实实在在封邑的宗室,而且蠡县就在博陵,与崔家族里的安平相邻,这也是在为她撑脸面,让崔家人不敢小瞧于她。
她望着太后的笑容,终究是心中一酸拜下去:“谢太后娘娘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