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连额头上的皱纹也益发深了,“那时候先帝患头风之症,时好时坏已经有许久了,甚至去了万象宫养病,却还是不见好。”
“说来这病症也都是因为储位之争,先太子与魏王你阿娘还有当今圣人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妹几人,可是为了这储位却是闹得兄弟反目,手足相残,你阿娘是女子,虽然不曾卷入这明争暗斗之中,却也是为了这些纠结许久,直到怀上了你才放开了些心怀。”
“可是那时候先帝病重,你阿娘是嫡女必须入宫侍疾,她怀着身子也还被留在宫中太极殿中伺候,我虽然担心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日日入宫问安见她一面。”
“那是十月初九,我与卢钧、郭晟一起入宫问安,却被先帝留在了太极殿,他遣了所有宫婢妃嫔出去,只留下你阿娘在跟前,因为她是嫡公主深得先帝信任,所以才能留在那里伺候,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个信任要了她的命去了。”
“自废太子行巫蛊魇镇之术被查,关在了掖庭冷宫之中死去,魏王又被查出构陷太子捏造魇镇之事囚禁王府自尽,先帝便满腹怀疑,立了当今圣人为太子之后,却还命赵国公暗中查探此事,终于有了蛛丝马迹,却是发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当今圣人,这让已经病倒在榻上先帝悲愤不已,他那一日召了我们去就是要商议废太子的事。”
“先帝要赵国公卢钧草拟废太子诏谕,又要太子少师郭晟辅佐皇太孙入主东宫,我以军权护持,确保储位不会旁落。”顾青慢慢回忆着,十余年的苦痛仿佛就在昨日,让他的语调越发低沉,“只是先帝病得太重,无法拿动玉玺,也无力主持废立之事,此事只能权且商议着,待先帝病好些再安排,可是没有人想到,我们离开太极殿不到一日光景,先帝便夢逝了。”
“而接下来的事更是让我和你阿娘未曾意料到,第二日太子便拟了诏谕,让太极殿中伺候的所有妃嫔婢仆全部殉葬,一个也没有留下。他这是要灭口!你阿娘最先想到了,急急忙忙让人去与宫中守灵的我送了消息,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悄悄离开宫中不要回府里,赶回西北军中。”
“我当时还不曾想明白,只当她是怀孕忧思太过,悄悄回了府里见了她一面,她却是急得乱了方寸,只与我说了几句,让我立即回军中,便是当今圣人诏谕召我回长安也不能回。”
顾青的手已经死死攥着桌角,额上青筋暴起,回忆着那在他脑海里无数次重演的过去:“我问她那我何时回来,她与腹中孩子,还有这一家老小又该如何。”
“她却跟我说,她会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