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送来的首饰都摆在了案几上,鸳鸯海棠玉簪一对,金镶白玉钏一对,还有一对金嵌玉步摇,和一支赤金嵌宝钗,另外一支是从孙宝林头上取下来的,统统摆在了周尚宫跟前。
她上前查看了一番,在拿起那一对金钗时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会又掂了掂放了下,再拿起别的首饰都掂量了许久,终于起身来:“娘娘,这几样首饰不对。”
天后端起顾明珠斟好的茶汤吃了一口,愣了一下,转脸看了一眼顾明珠,这才开口:“怎么?”
周尚宫拿起那支赤金嵌宝钗道:“宫制首饰素来是有规制,这样的赤金钗足金当重一两八钱,这几支钗却都轻了不少,外边瞧了没有什么不对,但细细掂量着却分明是另藏玄机。”
她说着,伸手将那金钗在案几上敲了敲,只听见清脆的回声,果然不似足金那般沉闷,再拧了拧那发钗,很快就将钗头与钗分开来了,只瞧了一眼,脸色就难看了下来。
直到将那一小撮粉末倒出来放在面前,众人才瞧出究竟来,那一整只赤金发钗竟然被打造的内里中空,药粉就藏在发钗里,难怪外边瞧不出任何端倪,也没人想到这些金银首饰里竟然会藏有害人的东西。
只闻了一下,天后便摆手让人端走,那味道不难辨别,是上好的麝香与朱砂混合之物,最利破淤下胎,还有毒性,这些阴私之物宫中明令禁止,只要私藏都是重罪,想不到被人用来害人了。
天后的脸色也随着那些首饰的查抄出来而越发阴沉,她终于站起身来,望着周尚宫:“这是你们尚宫局送来的,就该你们自己先查个明白,究竟是谁动了这个手脚,谋害皇嗣,又是受谁指使,明日你就要给我个交代,若是还有什么欺瞒不报,我也不能心慈手软了!”
周尚宫铁青着脸,带着女官拜倒在地:“臣遵诏,定然彻查明白,不敢有失。”
德妃也忙起身来,哽咽着道:“臣妾请娘娘责罚,臣妾代管内宫,却不曾察觉这样的事,终究是失职。”
天后瞧了她一眼,目光冷淡:“你这些时日打理重阳宫宴也乏了,先歇几日吧,待此事查清再说。”
说着,她转头与孙宝林说:“你先好好养着身子,此事我会让她们给你个交代。”
孙宝林盯着那一盘子首饰,已经是悲伤欲绝,她这些时日千防万防,却没有想到那害人的东西就在这些金光耀眼华贵的首饰里,她还日日戴在头上彰显宠爱和身份,没想到就这样被害得小产了。
她哽咽着向着天后拜伏下去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