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乱箭射完,就跑到远处去了。
大军撤退速度越来越慢,因为大量的兵卒和马匹终于开始生病,在泥水里挣扎几天,突然就栽倒了。
刚开始,老将军和另外诸侯国的将军还会下令,将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雄儿郎挖个坑埋了,并装腔作势地胡乱立一根木头,上面刻上兵卒的名字。
到了后来,仪式越来越简化,甚至到了最后,即便是死个将军,也会被随意地丢在草原上,任凭雨水冲刷,将其泡得白白嫩嫩、鼓鼓胀胀,就算是饿急了的豺狼也不愿去撕扯。
沿途被丢弃的尸体慢慢腐烂,发出阵阵恐怖的恶臭,终于引来成群结队的秃鹫。
这种畜生专门啄食腐烂的肉,越臭越好,最好是啄一口,就能溅起一蓬脓水。
它们一路跟随诸侯国大军,吃完那些腐烂的将军和兵卒,这才开始啄食那些鼓鼓胀胀的马尸。
秃鹫一片一片的,在雨中盘旋着,等待着,成为诸侯国联军的噩梦。
它们是草原上神圣的鸟,也是草原上最厉害的诅咒,它们的翅膀划过天空,那片天空就会出现一条细细的裂痕,据说,那是死神厌倦的指甲划过灵魂的伤。
……
那些草原人的日子过得太舒心,让郭羊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时常出去站在雨里淋一会儿,好像要感受一下落汤鸡的滋味儿。
他会很认真地想起那些在烂泥里摸爬滚打的将军和兵卒,细细体味那些人的痛苦,嘴角会露出满意的笑容,彻彻底底就是个坏怂。
“这雨还能下几天,紧接着就该下雪了。草原上千年难遇这么好的天气,竟然好像没有经过秋天,人们就要冬眠。”有一天,郭羊坐在晃晃悠悠的大牛车里,一边喝酒,一边低声说道。
“师父,什么意思?”心满意足的阿木问道。
“阿木,你说你,能不能抽个时间去洗澡,你的靴子脱下来,我的呼吸都窒息了。”看着阿木一边喝酒,一边脱了靴子抠脚丫子,郭羊皱眉说道。
“师父,这雨都下得我心痒痒,不抠抠,我喝不下去酒。”阿木愁眉苦脸地说道。
“多好的雨啊,你心痒痒个什么?要不你出去在烂泥里走几天试试?”郭羊挥着手,想将阿木赶下大牛车。
“师父,你说那些人为什么就不知道反击呢?或者突围也行啊。其实,这好几千人一旦乱跑乱窜,我们真拿人家没办法,最少也能逃掉一两千吧。”阿木不理会郭羊的极度不满,有些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