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羊好多天没有出来喝酒了,高高的山岗上空无一人,唯余半坡青草寂寞生长。
娜仁托娅每天都要张望好多眼,那个该死的郭羊自从那次救了她和齐齐格的性命,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每次向那山岗上张望,娜仁托娅的眼眶都会有些干涩,时常让风吹得不舒服,好像进了沙子。
齐齐格不知道母亲的的烦恼,整天没心没肺地到处乱闯,不是将一只羊羔子扳倒,就是将手中的一条小鞭子抽在骡子的屁股上。
娜仁托娅害怕她被骡子踢,整天担惊受怕。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那些骡子,甚至那些马匹,见了齐齐格都好像有些害怕,一见她像小狐狸一样钻进圈舍,那些畜生会不安地用前蹄刨得尘土飞扬,使劲打着响鼻,一副惊恐的样子。
齐齐格才不管它们到底怎么想的,蹒跚着走到那些牲口跟前,看着顺眼的,就伸手摸摸那光滑的毛,看着讨厌的,直接就是一鞭子。
那些牲口挨了鞭子,还不敢跳腾,乖乖地将自己肥大的屁股转过来,似乎想让齐齐格再抽一鞭子,无一例外地哼哼着,好像在讨好这个被一支凤凰羽毛砸出娘肚子的捣蛋鬼。
娜仁托娅是在一次偶然中发现这一点的。
那天,娜仁托娅练习完射箭,心情极度糟糕,就想找个地方哭一会儿。
她的箭法实在糟糕,射出去一百支箭,只有一两支才能射中八十步开外的靶子,而且,还只能蹲着射。如果在马背上,她的箭简直就没谱了,跟她一起练习射箭的那些腾格尔妇人,每次看见娜仁托娅在马背上弯弓射箭,一般都会远远地避开她,起码要在百步以外。
娜仁托娅张望一会儿那空荡荡的山岗,一回头,发现齐齐格不见了,她慌了。
那小家伙简直就是一只小鬣狗,到处乱钻,经常闯祸,好几次都大难不死。
娜仁托娅翻身上马,向远处的马厩奔去。她有种强烈的预感,齐齐格应该偷偷溜进了马厩。
果然,娜仁托娅还没到马厩,里面的马匹突然沸腾起来,像是受惊了,前蹄使劲刨土的声音像一千个大鼓,砸的地面砰砰砰直响,震得大地微微轻颤。
马厩里,顿时尘土飞扬,看起来颇为惊人。
“炸圈了!我们的马群炸圈了!”远处有几个腾格尔人紧张起来,大声喊着,有人快马加鞭去给老族长吉达报信。
马群炸圈,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往往会出现万马奔腾,冲出那些粗大的木头栏杆,向远处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