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洛邑,一路向北,不日就到了黄河边。渡过黄河,就是冀州,有晋国和卫国两个大诸侯国,再往北就进入草原和荒漠,属于北戎人鬼方人的势力范围。
那里的人很少进行耕作,绝大多数以放牧为生,终日在草原上游荡,像一些牛羊,也像一些马匹,但准确地说,他们更像一群一群的狼。
那些在草原上放羊牧马的人个个彪悍,从学会走路就上了马背,然后,他们漫长的一生就要在马背上度过了。所以,草原上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长成了罗圈腿,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像有点发育不良。
另外,草原部落的人大多数看起来有点憨厚,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的羊皮袍子,加上整日风吹日晒显得异常粗糙的肤色,让他们看起来很笨拙,也很老实,一副任人宰割、任人摆布、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是,如果谁要真这么想,那就注定要倒霉。
他们是牧羊人,不是羊。
傍晚,草原上一派安详,牛羊马匹该进圈了。
这里的圈舍不像中原地区那样,几面土坯墙就可以圈养牲口,而是用绳子串了一根根粗陋的木桩围成一个巨大的圈子,人们居住的帐篷就在圈子周围,形成一个类似于村落的生活区域。
夏日余晖洒在草地上,散发着金黄的柔光,极目远眺,仿佛那些高过膝盖的草是由黄金打造。
娜仁托娅站在帐篷门口,向外张望着,她干净的额头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有一种惊人的美,足以让晚霞逊色。
她在等待自己的男人乌力罕,那个宽厚而温煦的年轻人,是部落里最英俊的男子之一。
帐篷里,一只破旧的瓦罐里炖着羊肉,混合了青草的清香,闻起来尤其香醇。几张羊皮拼凑在一起,就是一块不错的毡子,上面放半截树桩,摆着一只铜壶和两只粗碗。
铜壶里是已经热好的羊奶,不冰不烫,解渴又解乏,是乌力罕最喜爱的东西。
娜仁托娅等得有些焦急,往日这个时间,乌力罕和部落里的那些男人们早该回来了。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羊奶都温了两遍,他们还不见回来。
世道很乱,到处都在打仗,听说南方那些农耕部落的人发动了一次又一次战争,死了很多人,就连那些牙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都成了兵卒,这太可怕了。
草原上也不安宁,最近好几个部落的牛羊被抢了,听说还死了人。
娜仁托娅张望的时间久了,觉得脖子有些酸,眼睛有些涩。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