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涟也没有得意多久,从那以后,她夜夜惊悸,很快就病了,听从了老颜律的说法,相信了王后没有陷害姬鮨这件事。”
“但是他明知王后不会策划什么谋反,偏偏就不愿为王后以及姜氏一脉澄清事实,而当时几个诸侯都怕损毁自己名誉,咬定是王后设计,这事情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之后他也没想着再追究你还活着的事情,反倒是对你多有愧疚,恢复了你王长子的身份,并给你派了师氏,专门教你六艺,结果你硬是反了他,整天游手好闲,直到去岁朝堂之上慨然请兵,才让他看到了些许希望。”
姬武冷冷道:“若是知道这些旧事,我宁愿让他看不到半分希望。”
就因为他一人的昏寐不查,使得姬玺母亲丧命,自己的母亲背负天大罪名,若不是王后在洛邑多有善名,怕是已经成了千古罪人,自己也差点死在他们手中,还有姜氏一族旁支四五百人,有些人,说不定还在他们府中苟且而活!
在伊城接到周王分外关心的王书时,他还觉得分外温暖,后来自己用满满锐气面对魏侯失礼,他已经怀疑过一次。
之后他离开洛邑外出练兵,在他强调洛邑大宗可能三人成虎构陷于他的情况下,周王依旧对这些陷害深信不疑,不顾一切,不查事实,就要将他剥干净贬为庶民,曾今的好感,一夕之间已化尘土。
姬龄沉吟了好久,冒出这么一句话:“他派康伯来传信,让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隐约传达一个意思,他并不希望你去翻旧账,在他看来啊,只有公仪家与成氏是真正忠于王室,我这个王弟,在他那里也靠不住。”
“不可能!”姬武咻然起身,胸口起伏不断:“几百条命,再他眼里就不算什么吗?”
直到这时候,姬武才认识到,看似有礼有道的周王室,其中贵族钟鸣鼎食,诗书礼乐的另一面,就是一丛丛血染的荆棘,里面躺着博弈落败者,野人,庶民的白骨尸骸!
姬龄面露了然:“我自是知道,但你若是没有把握在内外交困的前提下保住王室社稷,就不能对这些人动手,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待明日,我就将那些证据转交给你。”
姬武点点头,转而向姬龄深深一个揖礼:“王叔放心,侄儿定然会让姜氏季女子及王叔子嗣回到周室,绝不辜负王叔弃妻保我之恩。”
“诶,那便好,希望我还等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