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凤目里有些落寞,透着不能言语的情绪,他很少这样哀怨,至少暖锦没瞧见过,可偏偏这独独的一次,便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撕碎开来。
“奴才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公主呢?”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咱们进宫这十年我一直把你看作是自己的亲哥子,就像玄宁一样。岑哥哥,我们三个自小一块处长大,于我来说,你还是锦绣山的那个你,我从来、从来就没有把你当过奴才。”
岑润苦笑了下:“奴才谢谢主子的这份心意,万不敢和太子殿下同论,公主…….锦绣山上的那些个事,您就都忘了吧,咱们都回不到过去,您是这世上最尊贵的贵主儿,奴才卑微,永远都没法子和公主相提而论。往后的日子里,你也别记着往日的情分,您是主子,即便没有锦绣山上的事,奴才依旧会为您鞠躬尽瘁。”
“岑哥哥……”暖锦有些着急,她知道岑润还是生她的气,就怪她乾德宫里的口不择言,伤害了岑润,他不同于那些下作的太监,他有着自己的心气和自尊,她那样子含沙射影的骂他,怪道他要同自己撂脸子。
岑润很显然不想继续逗留,又是躬身一礼,显得有板有眼,这个人模样极好,本是卑微的动作叫他一做,便要显得行云流水,清华无限。
“主子要是没有旁的事,奴才就先退下了,乾德宫离不开人,过会子皇上看不见奴才又要生气了,奴才告退。”
说完甚至连眼睛都没抬,后退了几步便转身离开了。
暖锦看着他的背影,嗓子像是被塞进了一大团的棉絮,想去叫他,可即便留住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岑润是高傲的,走起路来背脊挺得很直,有着不同于那些奴才的尊严。四品宝蓝色的云鹤锦服映在暖阳里泛着幽亮的光泽,他转过弯去,袍角划起一个利落的弧度,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