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观澜的眼角在颤动,无疑天子这身打扮对他的触动很大。
不过,他这等枭雄人物,岂是不能控制情绪的,只是一瞬间,他便稳住了心神。
“猫哭耗子假慈悲么?”独孤观澜一脸平静地说。
天子没有回答,他走到了独孤观澜的身前,看着独孤观澜怀中的皇后,面色有些泛白。
他原以为,在那些争吵、和肮脏的利益联姻的影子下,在独孤观澜这位权臣的影响下,他早已经对这个女人没有了感情。
这些年,后宫中,这个女人的狠毒与狠辣他都看在了眼里,于是失望、厌恶种种情绪接踵而至,夫妻早已非夫妻。
然而,在与神威候达成某种利益共识,也早已想让刘贵妃当上皇后的种种原因之下,以及巫蛊事件的牵扯和明晃晃的证据。
他下达了那道圣旨,赐了那杯鸩酒。
即使,他知道这里面有鬼,即使他知道她是被冤枉的,还是这么做了。
他原以为这一切是种解脱,却没想到当未央宫皇后饮鸩酒逝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的心终究还是会有些痛。
可是,悲伤终究是最大的魔鬼,没人能逃得过悲伤。
几杯清酒,终是唤醒了那些掩埋在了岁月最深处的情感。
那些情感,就像是春天里的种子,钻破了土壤,便再难抑制,终是发了芽,生了根,以摧枯拉朽之势成长了起来,占据了心里所有的感官。
后悔么?天子行事,又怎会有什么后悔的,只是终究是有些难过,有些不舍,有些不忍。
终究是爱过。
独孤观澜看着天子那张苍白的脸上展现出的悲喜,冷声说:“老夫最大的错误,就是将令妹嫁予帝王家。”
说完,他便抱着皇后,越过了天子,朝着他的车马而去。
姬玄水有些不知所措,他既不敢忤逆自己的父亲,又想跟着独孤观澜,一起去安葬自己的母亲。
天子看着独孤观澜的背影,犹豫了会儿,说:“独孤爱卿,我会以皇后礼仪,安葬洛儿。”
独孤观澜停住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
他说:“在陛下赐鸩酒、派神威候兵围未央宫的时候,天下便没有皇后洛儿,只有吾妹独孤洛!”
“陛下穿着皇后娘娘十三岁时,亲手为陛下编织的芒鞋。
“握着着皇后娘娘十三岁时,亲手为陛下制作的竹杖。”
“拿着皇后娘娘十三岁时,亲手为陛下做的竹